岑曼倩闻言,忙道:“二十九岁的太常卿,确属幸进,但阿爹也不必过分自责了,陛下仁德,是最怀旧情的,陛下一贯视阿爹为师长,想让爹爹生前便看着孙辈权贵,这是陛下的拳拳情意,阿爹受下便是了。”
弘治十六年,长安城。
自打弘治十年,四旬不足的岑文本之侄岑长倩拜相门下侍中以来,岑氏一门的名誉便臻颠峰。
凡能入岑府者,能得岑府仆人保举者,无一不是当世屈指可数俊才,哪怕此人是一介布衣,也能一步登天,得入天子堂,只不过这位岑府仆人平生淡泊,来往极慎,能入岑府登堂入室的读书人少之又少,乃至士林传闻:入大明宫易,登岑府门难。
岑文本病危,以岑文本的分量,平常官员天然是不敢登门滋扰的,能登门看望的多是朝中数得着权贵,岑曼倩不敢失礼怠慢,故而问了一句。
岑文本道:“说话委宛些,全都拒了吧,现在岑家人外,除了陛下,我谁也不见。”
跟着一声高喊,岑府府上人忙不迭地就进了宫,与此同时,岑府一家人都已经整整齐齐地呈现在了岑府的内院,子孙两代男丁都站在了床前,统统人都晓得,这多数是这位光辉半生的帝师最后的时候了。
岑曼倩闻言,问道:“宰相亦在门外,阿爹也不见吗?”
只不过岑文本深知水满则溢的事理,面对岑家如此盛况,他却始终谨小慎微,不敢有分毫的逾矩,这不止是对李恪的虔诚,也是在给天下功臣打了样。连位列从龙之功第一的帝师尚且如此,况乎旁人?
“岑府”,最简朴的两个字,没有太多的赘述,但这里却成了除太极、大明两宫外数一数二的处所,天下读书人皆以能登岑府为荣。
不过岑文本闻言,却点头道:“我致仕已有一载,不在朝班,依理我是不便见朝臣的,你出面一趟替我婉拒了吧。”
岑文本一贯治家严厉,岑文本说话,包含岑长倩在内的岑家世人无人多言半句,只是连连点头称是,谨慎地应着。
“阿爹、祖父放心,我等明白。”岑文本之言才落,世人齐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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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文本固然病重,但却没有涓滴的含混,对岑献道:“陛下这是怕我病急不起,放手人寰,你又远在虢州赶不及返来,再丢脸到本身的长孙啊。”
岑曼倩说着,对岑文本接着问道:“方才有很多朝臣得知阿爹转醒的动静,亲身来府上探视,现都在府门外等待,可要请他们出去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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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得世人应下后,岑文本才接着道:“唐传三世,吾门两相。我岑氏一门至此,何其盛也。我原不过一亡国降臣,并无尺寸之功,竟得陛下青睐,乃有本日。待我故后,你等更需谨慎细心,不成因陛下念着旧情,就有半分不敬之举。”
待世人近前后,岑文本才道:“伯华之事,是陛下怜我老迈,怕我病榻边子孙不齐,故而行此惯例,今后是万不成再有了,你们也切不成视此为晋位之机,明白吗?”
长安城东北隅有一处光宅坊,此坊位置紧急,与长安城各坊均有所分歧,光宅坊西邻太极宫,北依大明宫,与新旧两座皇城相邻,由是显赫。
岑献为虢州刺史,在虢州为官,固然虢州相距长安不远,但再快也要三日的工夫,如果岑文本真的病况减轻,性命垂死的话,虢州的蔡献身为长孙必定是来不及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