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露露悄悄浅笑着，儿歌里的小小子还没有长大，媳妇还没娶。
微尘苦笑，内心不知是喜是悲。今时本日，爷爷另有本事削谁？
“因为——”微雨也笑着说：“因为他多金又帅，还出钱拉拢我。”
“微雨——”
程露露抱胸站在窗前，眼睛看着内里撑伞的行人。季微尘已经连着四次告假没来诊室，她那篇《浮生若梦》的小说还只完成了一个开篇。
微雨故做萧洒地扬起一个浅笑，苦笑道：“生了病，再难吃的药也得要吃啊。”
微雨笑道：“天下那里有这么多不测？”
季微尘，你就筹算不写下去了吗？
“小小子坐门墩，哭着喊着要媳妇。要媳妇干甚么？点灯说话，吹灯说话，早上起来梳小辫……”
听筒那头久久沉默，最后传来一声挂断的声音。
“你没想过，她不来做心机医治的启事？”
程露露亦沉默不语，放下电话，重新来到窗前，看屋外绵绵的雨丝化成暴雨成柱。
真是功德不出门，好事传千里啊。她的手有些抖，心也有些颤。
季微雨噗嗤一笑，靠着她说道：“实在我们家最傻的女人，是你！”
季微雨比及身边的源源睡着，蹑手蹑脚地爬起来，悄悄往季微尘房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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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微尘还是一脸担忧，转口提及微澜，“姐姐与其担忧我，不如把心机放在担忧微澜。她就是个傻姑，被谷改过吃得死死的。我看她这么闹下去，迟早玩完。”
春雨绵绵，连着一个礼拜江城的雨没停歇过，一场接着一场，把这座都会带入湿漉漉的雨季。
“考虑甚么？”微尘明知故问。
此时，陆西法也在看屋外的雨，雨沉闷坠下，嘀哩啪啦打在前坪的草地。水杉叶子被打得落下头去，叶片几近垂在地上。
“姐，你不明白！”微雨很快地截断微尘接下来要讲的话，“玄墨是为了酬谢爷爷的恩典才和我结婚，现在，恩也报完了。我如何还能厚着脸皮委曲他持续留下？他有他的天下，我也有我的天下。我比谁都清楚，唯有仳离是我们能找到的最好前程。”
微尘闹了个大红脸，这个话题不敢再说下去，和微雨闲说几句废话，便催她回房。
想到玄墨，微尘担忧地抬开端来问道：“你比来和玄墨如何样呢？不会真的要仳离吧？”
“你别听微澜胡说，那天是个不测。”
此时的季微尘天然也没睡着，正披着一头坚固的海藻般的长发在阳台吹着夜风。
这是一所近郊的新式修建，入口处简朴低调，入门便是最具东方适意的苔庭，肥胖嶙峋的赤松斜生在苔岸之上，大片如中国画留白的砂石如活动的池水铺满天井。把苔岸连接起来。全部修建的设想借用了日本的枯山川天井的灵感，再加上庞大敞亮的落地窗，白砂青松，统统都掩映在天然的绿意当中。
季微尘微仰起脸，坐在柔嫩的皮革躺椅上，垂下的头发遮住她大半张脸。
“是二十四针。”微雨吸了口气，小声改正，她的目光黯然下去，遁藏开姐姐的看望。
看着微雨神采丢脸，微尘忙握住她的手，说道：“微雨，你说玄墨不爱你的话，我是不管如何都不信赖的！玄墨来我们家有多少年了，多少次你和爷爷起抵触，都是他挡在前面。还记得他手上的伤疤吗？那也是为了救你才弄上的。当时他在病院缝了几针，十针还是十二针？”
“你可想清楚了，开弓没有转头箭，这世上最难吃的就是悔怨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