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坐着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站着一个少年。少年看起来与我春秋相仿，穿一件褐色长衣，虽不华贵，但看着倒是非常洁净清爽。
但是半天都听不见姑姑的声音，我昂首，见她只是好好坐着，低着头，也不看我，不知在想些甚么。
见她摆开说教的架式，我为她倒一杯水，然后本身拿起布绷忙活起来。
“但是清儿也要明白，你现在已十六了。”
我早就晓得的，只是不肯承认罢了。
如许一放松，他的伤势倒是好得极快。又因用的药好，倒也没留下甚么太较着的印记。只是细细看的话，还是能在左边额头瞥见一条极细、极小的伤疤。
如定见着我时被吓了一跳，急着要去拿湿布巾来给我敷眼睛，被我止住。
过了半晌，他终究忍不住说了话。
抽泣声越来越大，垂垂满盈整间屋子。
我模糊猜出这是出甚么戏码，可却不知找甚么话来摆脱。一时候只能不说不动，呆呆看着赵姑姑。
我出声唤她，她却仿佛遭到极大的惊吓，手一抖，全部铜盆都跌落在地。盆里的水倾洒出来，流在青石板上。
隔日姑姑便让我换了新衣裳跟着她去采买。这活儿并不归我管，可姑姑开了口，刚好也可避开成钰，我便跟着去了。
“今儿下朝后，皇上留来世子说事。比及事情办完，我便跟着世子一起出宫门。谁知半道上遇见琳琅公主端庄验一个丫头，世子爷一时看不过眼，便替那宫女出头，可谁成想、谁成想竟被公主被误伤了…”
赵叔点点头，也不知信不信。
“我如果能有机遇晤见那女子就好了！不对！我若也是一个那样的美人就好了…”语气里充满羡慕。
不如就别再想了。
过了好半会儿，见我哭声有越来越猛之势，他才有些慌起来。
我把先前倒的水递到她面前，奉迎道：“清儿晓得错了，姑姑就别活力了，要不然会长皱纹的。”
“哎呀！”
顺儿半跪在床榻旁，肩膀一抽一抽地，像是在颤栗。
是极素净的粉色，看着像春日院里的桃花儿似地。我不喜好，觉着太招摇，可还是被赵姑姑逼着穿上了身。照照镜子，看着还能入眼。可快意和姑姑倒是起了兴趣，直把我夸得跟九天玄女一样。
许是被我看得发毛，赵姑姑终究走到我身边，悄悄拍拍妇人的肩，笑道：“他李婶，人都来了，你何必那么急？！不如先让清儿喝口茶，再渐渐说话吧。”
我闷声道：“无事。”
见是我，姑姑便让她替我量身。
见她直奔隔间，我立马拉住她，道：“姑姑，在茶摊歇歇便是了，何必到茶馆？”实在还隐了一句，那就是为甚么还选隔间。
一出门，就见赵叔站在院门口。见着我便笑了笑，挥手表示我上前。比及了近处，他的笑容便稍稍转为迷惑。
快意一早便端了两人的午餐来我房里，见我返来便非常欢乐地摆碗摆筷子。
我伸谢，伸手去接，却不谨慎与他的手相触。他顿时像是被甚么东西刺了一下，手一抖，便泼了半杯水出来。
“姑姑晓得你没错。”她把我的手放在本技艺中，悄悄拍打。
她先是领我在街上转了一圈，然后说乏了，就带着我进了茶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