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连吃了三个海棠酥,又喝了半杯杏仁露,心对劲足。
谢怀璟便叮咛宫人传膳。阿鱼起家筹算辞职,谢怀璟叫住她:“坐下,一起吃。”
留了孩子, 娘就不能留了。皇后派人给秦昭仪送了三尺白绫。
太后公然命他赐死皇后。天子自是不肯:“淑儿才痛失爱子,该当恩赏安抚,哪有赐死的事理?”
婴儿的面庞白净柔嫩,睡颜温馨宁和。他和死去的阿谁十皇子不一样, 他的脸颊有两团安康的红晕,睡着了另有轻微的鼾声, 不会俄然发高热, 不会俄然沉痾,不会俄然死掉。
她梳着双平髻,每点一下头,头顶两个小揪揪便颤巍巍地闲逛起来,谢怀璟不由自主地伸手畴昔,捏了捏两个小揪揪,笑道:“放心,我不忏悔。”
天子晓得太后找他多数是为了皇后的事,心中虽非常顺从,但母命难违,只好硬着头皮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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珐琅彩丹炉绘着密密麻麻的万字纹,太后看久了感觉眼晕,便扶着额头走到一旁的罗汉床坐下,叮咛道:“去,把皇上叫来。”
另有这类功德?阿鱼看着满桌子的甘旨好菜,赶紧点头承诺,“说好了,殿下可不能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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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怀璟想了想,道:“都下去吧,不消服侍了。”
谢怀璟不太体味傅延之这小我,便问一旁的长侍:“傅二公子果然是我的伴读?”
想来朝臣也不会逼着他赐死一个废黜的皇后。
皇后听到旨意以后,还觉得传旨的人在诓她,发了好大一通脾气。没过量久,天子就来哄她了。他把皇后紧紧抱在怀里,连声安抚道:“只是权宜之法,权宜之法……”
饭桌中间有一锅鲜虾粥,冉冉冒着热气。谢怀璟给阿鱼盛了半碗,眼中都蕴了笑意,“趁热吃。”
侍女们愣了一下,纷繁敛首退下。屋子里只剩阿鱼和谢怀璟两小我。
秦昭仪得知小皇子被皇后抱去养了, 心底反倒是光荣多过绝望——起码孩子还活着呢。
秦昭仪本筹算从安闲容地赴死,慈寿宫却派人来拦住她, 殷勤地说着好话:“娘娘生了小殿下, 正该当晋封呢, 寻死何为么?”
内殿摆着一只珐琅彩三足丹炉,太后绕着丹炉转了几圈,看着炉子里的药草残渣,面色冷凝如冰。
——嘉懿皇后就是谢怀璟已逝的母后。
天子当真头疼。
阿鱼起先还踌躇——太子让她一起用膳,只是随口一提,她如果当真答允下来了,便是她不懂端方了。然后她就瞥见侍女们端着香酥苹果、合意饼、红烧里脊、鸡丝银耳走了过来……
晚间,长侍送来一张帖子,道:“殿下,这是定远侯府派人送来的拜帖。”
“拿来瞧瞧。”谢怀璟道。
刚好也到了用晚膳的时候。谢怀璟问她:“还吃得下吗?”
阿鱼咽了咽口水,乖灵巧巧地坐下。
定远侯手上是有兵权的。和徐自茂分歧,徐自茂是天子恩赏的兵权,虽说也是实打实的权力,但将士们都不如何佩服。定远侯的兵权倒是秉承自先祖,真刀真枪拼出来的,尤能服众。
太后叹了口气,又谆谆地劝道:“徐氏心狠手辣,别把秦昭仪的孩子给她养,免得又祸害了一个皇子。秦昭仪也该晋位了,就给个妃位,让她本身带孩子。你也别总把心机放在徐氏身上,天底下又不是只要她一个女人,宫里不是新封了几个女史吗?你也去幸一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