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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鱼一愣,下认识地望着常福。
这才移驾回了宫。
阿鱼挣扎着爬起来,扭头一看——是那天早晨来司膳房找东西吃的掖庭小不幸。
“你看,一样是正五品的女官,杨姑姑成日要和灶火打交道,油里来烟里去的,宋女史只消清算文书,安逸得很,却拿一样的俸禄。不就是因为宋女史读过书、写得一手好字吗?”
燕仪理所当然地点头,美滋滋地假想:“到时候,我们都闲下来了,我想给宋女史送些银子,求她教我读书习字。”
阿鱼点头:“我是江宁人。”
“也是正五品。”
阿鱼深觉得然地点头。
这世上还真有“好梦成真”一说?
现在也到了用膳的时候。阿鱼把黑米红豆粥盛进鲜红釉的大汤盅,本身盛了一小碟尝味道——黑米炖得软软的,红豆很糯,还带着几分甜味儿。阿鱼很对劲。
她们这类末等的宫婢们,虽也是从明净人家精挑细选的,但大多都目不识丁,会写本身的名字便已非常可贵了。
“宋女史是几品?”
杨红珍持续道:“至于味道的浓淡、甜或是咸,今后你多做几道菜就明白了。”
太后到底还是默许天子放纵徐贵妃了。
油锅的温度垂垂降低,杨红珍一边放葱蒜出来爆香,一边问阿鱼:“那你筹算给昭仪娘娘添甚么点心?”
阿鱼细嚼慢咽地吃了下去。这一整道菜都是脆脆的口感。木耳混着葱蒜香油的味道,又脆又香。百合清脆而微甜,芹菜也是脆生生的,非常爽口。
自那日梦见阿鱼以后,他的梦再不是几个一闪而过的画面,而是一些活泼而完整的场景。
出了司膳房,走一段宫道,邻近太液池便有一个水井。阿鱼提着杉木水桶往那儿走,一不留意踩到了一颗碎石子,脚底噌地一滑,眼看着就要颠仆了,俄然有人冲过来扶住她——可惜没扶稳,两人双双跌倒在地。
“这么看着,又不像了。”常福道。他记得徐贵妃生了一双凌厉的吊凤眼,阿鱼倒是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眼,细看之下,全无一点类似。
当时宫宴刚结束没多久,阿鱼和燕仪正笑笑闹闹地清算着碗筷,俄然闻声一声“阿鱼”。阿鱼转头一看,见是谢怀璟,不由奇道:“你如何晓得我叫阿鱼?”
说着,又长舒了一口气:“不过还好,再下个月就要选秀了,司膳房定要进几个新人,今后这些脏活儿累活儿都交给她们干。”
“姑姑承诺了?”阿鱼的眼睛顿时一亮,细细策画起来,“我感觉鲜虾丸子、牛乳杏仁酪都行,这两道点心我都会做,也不消耗事姑姑脱手。”
燕仪道:“我听常福说,这些活儿原也不该我们来干,只是司膳房人手不敷,缺几个洒扫烧火的丫头,这些活儿就落在了我们头上。”
那些怠慢他的宫人,都遭到了重惩。
她把豆芽全都掏成空心,剩下的就是钱永惠的事了。钱永惠见阿鱼闲着没事,就叮咛她去汲些井水。
常福笑道:“味道虽是一样,口感倒是分歧的。你想想,那火腿肉都藏在豆芽里头,吃一口,除了火腿的鲜香,便是豆芽的脆爽。说白了,就是吃一盘脆火腿丝。”说着抬高了声音,“也就宫里爱翻这些花头,放在平凡人家,哪有这等闲工夫?”
她赶紧道:“感谢姑姑。”
“是你呀。”阿鱼伸手拉他起来,惭愧得很,“真对不住,你美意扶我,反被我带累得摔了一跤。”
谢怀璟觉得本身还在做梦,闭上眼持续睡了。那宫人顿时急了,却也好言好语地劝着:“殿下,太后娘娘正等着呢,主子服侍您洗漱穿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