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皇子却底子吞不下药,便是强行灌下去也会吐出来。
十皇子一向吃奶水,还吃不惯泥状的东西,即便喂到嘴里也会往外吐,接连喂了几顿,才垂垂吃风俗了。
便用这个别例吃了十来天的药。固然病症不见好转,但好歹吃了药。皇后内心结壮了很多。
钱永惠“嗯”了一声,顺手拿了一把扇柴火的葵扇扇风,轻声抱怨道:“这大热天的。”
宫娥寻了张矮几,把饭菜摆在上面,说了句“殿下请用”,便自顾自地走了。
毕竟是僻远的“废太子宫”,剥削主子的饮食向来是心照不宣的伎俩。
谢怀璟还是沉沉地睡着。
当朝太子谢怀璟,也是个运气不太好的人。
现在的日子虽不能和幼年锦衣玉食的光阴比拟,但和先前动辄挨打挨骂的日子比起来,已经好过太多。
约莫过了两刻钟,阿鱼掀起锅盖,往里倒了半碗玫瑰半碗桑葚。燕仪盛了一小碗汤汁尝了尝,眉头立时皱了起来,“真酸。”
主仆两人势单力薄,毕竟还是被赶了出去,只幸亏偏僻的崇恩殿住下了。
宫娥不耐烦地推了推他,进步了音量:“殿下,醒醒。”
太医内心也急。如果十皇子有甚么不好,皇后定要他们拿命来赔。但十皇子月份还小,咽不下药,他们也没体例啊。
天然也不会把好菜美餐呈到他面前。
来唤她起床的宫女名唤钱永惠,是一名司膳女官。各宫传膳,大多都是她掌勺,阿鱼和燕仪就卖力给她打动手。
因而司膳房每天都要给十皇子蒸南瓜,蒸熟以后就拿勺子压成泥,黄澄澄的一小碗,倒入太医们配好的药粉,拌匀了,送去凤阳宫。
“请姐姐过目。”
一晃两年畴昔了。
大略在天子心中,徐贵妃的分量远远超越皇嗣——她这般荒唐地混闹,也不见天子降罪于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徐贵妃一入宫便得尽了圣宠,偏又是善妒、放肆的性子。凡是别的嫔妃怀了身孕,她便要把阿谁嫔妃叫来,先赏几鞭子,再赐一碗打胎药。宫里庶出的皇子,都莫名其妙地病死了,宫里宫外都在传,此事与徐贵妃脱不开干系。
谢怀璟心头一跳,茫然地展开了眼。
阿鱼道:“你嘴上也没个遮拦,这类话也能胡说?”
皇后便问:“果然有效吗?”
“好吃。”阿鱼满足地眯起桃花眼,吃完了便往榻上爬,“我们从速睡会儿,再过一个时候,又得为各宫备晚膳了。”
但是好景不长,徐贵妃进宫了。
崇恩殿向来是囚禁废太子的寓所。徐贵妃的心机已是昭然若揭。
谢怀璟睡得很沉。
***
阿鱼看了眼外头热辣辣的阳光,回声道:“是,钱姐姐。”
燕仪内心看得清楚,嘴上却道:“那钱姐姐帮手看着点啊。”
但方才那宫娥给他端过来的饭菜,仅是一碗白米粥,加一盘水煮白菜,清楚是下人的吃食。
谢怀璟觉着,司膳房应是按例把应有的饭菜送来了,只不过这中间被崇恩殿的宫人们顺走了。
燕仪从怀里摸出一枚绿豆糕,掰成两半,一半本身吃了,另一半送到阿鱼嘴边,道:“你尝尝,杨姑姑中午才做的,这块切得欠都雅,她让我扔了,我没舍得。”
谢怀璟寂静了一会儿。
燕仪家里是屠户,虽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也未曾缺衣短食过。坏就坏在她上头有四个哥哥,都到了适婚的年纪,家中没那么多钱购置彩礼,爹娘一合计,就让燕仪入宫为婢,挣些月例银子补助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