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天子的生母沈太后出身寒微，入宫时不过是个美人，却连得一子一女，获封朱紫。沈朱紫害怕袁后势大，为求自保，以身材衰弱不敷抚养皇嗣为由，将儿子送给了袁后。
四周温馨得很，我关好门，放轻脚步。
去他的挡灾替死。
“做梦，桓公子乃是着名的狷介，普通宴席向来不去。传闻此次君侯能把他请来，还是动了宫中的面子……”
那日，我在屋子里盯着他，呆坐了好久。
我笑笑，恰好，我也这么感觉。
高蟠老贼，公然会享用。我心想。传闻他敛财手腕花腔百出，花起钱来倒也毫不鄙吝。
“嗯？如何？桓公子还未曾订婚？”
五岁的时候，公子已是申明远播，连天子也对他偏疼有加，奖饰他“质若白玉，声如清泉”，并经常将他召入皇宫，让他在殿中朗读名篇。
当今时风浮糜，世人爱俊美少年。
我感觉桓肃是个抠门的蠢货，连谁是他儿子的仇人都分不清。不过对于留在公子身边这件事，我并无不满。
我忙奉迎道：“我看公子方才未曾用食，去了一趟庖厨。”说着，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一只手帕包来，翻开，内里是几块模样粉糯的香糕。
四周的人像遁藏瘟神普通，在我走出来以后，就把们关上。
我瞪他一眼：“你再这么说我就奉告我祖父。”
当然，我对此甘之若饴。
“我母亲说，你祖父定是中了妖邪。”我家的耕户的儿子阿桐在暗里里偷偷跟我说。
袁氏原是河北豪强，高祖建国之时，袁氏尽力帮手，为高祖倚重。先帝做太子时，袁氏以才貌选入宫闱，颇得先帝爱好，即位后立为皇后。可惜袁后虽得宠眷，但多年一无所出，渐用芥蒂。
谯郡桓氏，在前朝就是一方豪强大族。本朝的高祖时，公子的祖父官至司空；而公子的父亲，也就是我的主公桓肃，秉承爵位高阳郡公，食邑八千五百户。
“嘘！”旁人不满地瞪过来，两人从速噤声。
“也是，看那姿势，啧啧……桓公子如果经常来就好了。”
朱紫们起早而来，在席间坐了半晌，自是困乏劳累，须得走动。
袁太后不是天子的生母。
我踏入桓府以后，仆人也未曾拜见，就被管事领到一处门扉紧闭的院子里。
这是在决定救他的时候就想好的，桓府既是家财万贯的王谢，天然好处很多。归正我已经无家可归，待着桓府吃好的穿好的，也不是甚么糟糕的事。
“我说……你们看桓公子面前的食盘，怎一口未动？如果分歧胃口，仆人又要责备……”
真是让民气旷神怡。
窗半开着，阳光斜斜地透过树荫，洒在他俊美的面庞上，泛着白玉般光亮的光彩，安静而赏心好看。
我朝她们笑笑，独自走到门前，轻咳一声，敲了敲，道：“公子。”
“先前何珪所言，我觉得已是绝好，不料桓公子更胜一筹。”
不远处，香炉里仍有袅袅的轻烟，案上放着那支半开的菡萏。公子半卧在绣榻上，头枕着一只手臂，双目阖起。
接待高朋的处所则更是高雅，阁楼奇巧，花树环绕。奉侍的婢女足有十几人，个个仙颜可儿，身着绫罗，或捧香或奉食，风景独好。
公子叫桓皙，字元初，上个月刚满十八。
三年前，雒阳的尚方卖官婢，桓氏的人挑中了我，将我买下，给公子做贴身侍婢。
之前，我们乡中出过一桩命案。有个卧病的乡绅，被谋财的儿子杀死在家中。我听大人们说，那儿子是趁乡绅熟睡，用褥子将他捂死，家人开初还觉得是他咳嗽时被痰闷死，厥后那儿子与人喝酒，烂醉时说漏了嘴，此事才本相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