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暴露骇怪之色。
我说:“这要看公首要倒荀尚,还是要倒太子。”
“这老狐狸,不过是在假装罢了。”她说,“却将女儿推到面前来。”
大长公主皱了皱眉,没有言语。
我说:“若大长公主是皇后,恐怕亦无从可选。荀氏虽倒,然太子乃储君。在太子眼中,到荀可绝非功绩,而是大罪。若由他秉承大统,皇后怎会放心。”
“而皇后不然,皇后脱手,必是要立二皇子。”
我说:“豫章王未曾言明, 只教奴婢将礼品带回。”
大长公主眉头蹙起,好一会,点头道:“言之有理。”
“竟有这等事?”大长公主皱眉,怒道,“那荀氏何人,竟敢没法无天。”
回到桓府, 我将宁寿县主的话禀报大长公主。
我说:“恰是。”
“那边公然还要焦急些,已有了动静。”她说着,将帖子递给我。
大长公主道:“本日起家晚了些,故而来迟。”说罢,她看看门内,道,“都到了?”
李氏没有言语,却从袖中取出一片纸,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印痕,倒是皇后之印。
我问:“公首要去见皇后?”
“因得荀氏煽动,太子深恨妾母子,常怀废黜之心。”太子妃拭了泪水,持续道,“妾即便身故,亦无所牢骚。然太孙仍年幼,前番抱病,便是是以事亦受了惊吓。”
对于司马门屯卫之事,太子妃一口承诺,道:“此事妾可包管,必万无一失。”
北方气候较南边凉得更早,温室中,秋牡丹已经开成一片,红艳艳的,甚是夺目。果不其然,太子妃谢氏也在,陪在她身边的,是谢歆的夫人郭氏。
大长公主浅笑:“太子妃相邀,岂有不肯之理?”
“豫章王未应许么?”她问。
大长公主点头:“恰是。”
一个多时候以后,二人才从温室中出来。别离之时,太子妃已经全无愁怨之色,面含笑意,精力抖擞。
回桓府的路上,大长公主问我:“现在枢纽大抵已通,下一步该如何?”
大长公主大惊:“太子妃这是做甚!”说着,向我使个眼色。
太子妃闻言,神采大恸。
大长公主看她神采不定,问:“何人?”
大长公主听完,沉吟了一会,让李氏退下。
大长公主淡淡一笑:“不过是见一面,去又何妨?”
“恰是。”太子妃擦着眼泪,道,“自太子监国以来,他每日行乐,不问政事。妾与东宫诸内官皆忧心忡忡,太子不但不听,凡有劝戒便要发怒。畴前以来,太子因听信荀良娣谗言,对妾母子已是甚为讨厌,现在更是变本加厉。妾曾劝谏太子保重身材,不成彻夜喝酒,太子竟也暴怒,将妾殴伤……”说到难过之处,太子妃又抽泣起来。
“妾父晓得。”太子妃道,“只是父亲受太傅监督,不得前来。妾已是心神煎迫,故而与母亲来向公主陈情。”
“如此,我晓得了。”她说罢,想了想,重新坐到车上,叮咛车夫去白马寺。
大长公主点头,却问我:“你卜问之时,上天未曾示下别的路么?”
“这是宁寿县主所言?”她讶然道。
马车回到桓府时,太阳已经偏西。大长公主才从马车高低来,李氏走过来。
“大长公主明鉴。”太子妃声音颤抖,“那日在父亲府上闻得公主一番话语,妾回宫以后,久久不能寐。妾考虑好久,心中之苦,或只要公主可解。”
昌邑侯夫人王氏,与大长公主是姒娣。虽不住在一处,但平时素有来往。朝中虽不准游乐,但首要针对的是男人。各家女眷常日来往串门走动,还是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