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突厥番王设朝,宣元帅铁木儿,盖天大王野仙朵颜秃欢铁邪、撒鸡不花上殿,说道:“大唐久许和亲,刘文靖这厮去后,沓无音信。你一干将官,可敏捷整点雄师,便要挞伐大唐去!差完颜赍书到颉利可汗、突利可汗二国,约同起兵。”完颜领旨出朝,径到二国见了番王,朝拜罢呈上书,陈奏约兵南侵之事。二国番王俱已承诺,即起倾国之兵,会同突厥铁木儿元帅、盖天大王野仙朵颜秃欢,起营南伐。三国合兵,兵势大振。
诗:
盈壑浸溪如浪涌,喷崖溜石似涛鸣。
李靖登坛设意诚,焚香拜表动天庭。
数日淋漓仍暴涨,连宵点滴又滂湃。
秦王领旨辞朝,回天策府聚事厅坐下,唤过唐俭:“你可赍旨,即到皇庄宣召敬德,赴朝听用!”唐俭领旨上马就行,一程来至皇庄尉迟门首上马,说与管门童仆:“二殿下有令旨到!”家童进内损知。敬德道:“你去说我抱病在床,不能驱逐,请进卧房相见。”家童出外,请唐俭进入卧房。敬德说:“大人!贱疾在身,不能见礼!”唐俭问:“将军有何贵恙?”敬德说:“大人!我自离京来此,四肢有力,遍体顽麻,不能行动。”唐俭说:“主公思念将军,特差我来看望。不瞒将军说,今有突厥拥众南侵,势甚猖獗。二殿下领兵征伏,朝廷有旨,宣召将军复职讨虏!”尉迟说:“大人!不能够了!我在家行走,尚然不便,如何去上阵比武?”唐俭说:“将军!君子不怀旧恶!只看主公金面,不成推让!”尉迟说:“就是朝廷御驾来,我也去不成了!”唐俭再不敢言,告别敬德,一骑马出皇庄,径回长安。灭策府见秦王,一一禀复。秦王问:“尉迟抱病,如何好?”茂功说:“无妨!再差梁建方一往。”话不絮繁,建方又去传宣,敬德又不就官职。建方回府禀复。秦王传闻,忧煎方寸地,愁结两眉峰。茂功说:“主公不须忧愁,待臣自到皇庄,便知端的。”告别秦王出府,带领医士二名。茂功俱分付伏贴,趱出长安,径往皇庄去了。
次日高祖临朝,秦王带领敬德入朝,朝拜已毕。秦王奏说:“奉旨宣召尉迟恭见驾!”高祖赐御酒三钟,复还旧职。敬德叩首谢恩。秦王辞朝下演武场:
三十六正总管开疆展士,四十五散将士善武善文。
众番兵如飞似电,二骑马趱近前来,各不通名交兵!
翻路柳倒崖松群群马走,荡黄沙临紫塞队队军行。
昨夜西风入汉关,朔云边月满西山。
入幕陈琳能草檄,防春季牧解乘机。平生报国惟孤剑,不斩楼兰誓不归!
唐太子坐中军龙盘交椅,两边旁摆列下虎将雄臣。
遍田野似霜明枪刀闪闪,满空中如雪皎剑乾层层。
黄金甲烂银盔狮蛮宝带,嵌金蝉攒凤翅一撒红缨。
平沙夕照大荒西,陇上明星高复低。孤山几处看烽火,兵士连营候鼓鼙。
风旋羊角,地积黄沙。阴山浩浩发强兵,塞北滚滚兴人马。乌云万朵,旗号飞汉黑飘摇;荷叶千池,毡笠舞风青泛动。牛皮袋内,都弯龙脊虎弦弓;花豹囊中,尽插雕翎穿柳箭。大家威猛,背肥胸阔发垂肩;个个狰狞,鬼脸卷须深碧眼。扫帚刀,鱼肠刀,雪舞霜飘;狼牙棍,浑铁棍,腾蛇走蟒。鸦角枪,柳叶枪,银树千林;鸡心锤,熟铜锤,金星万点。番官头顶铁兜槊,将帅身披花斑斓。番卒戴的是皮盔皮帽,鞑兵穿的是皮甲皮衣。击的是铜腔鼙鼓,吹的是芦叶胡笳。海东青起隼鹰愁,豹子鸣时神鬼怕。人同豺虎,奔崖走陆似飞云;马赛蛟龙,过岭登山如电闪。恰是雷部神霄离碧汉,九天恶曜下凡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