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一松，他们抬起我向前跑了几步，消去了我前冲之势。等我双足一落地，人刚站稳，只觉左臂疼得像是裂开普通，人也一下跌倒在地上。
他到底想做甚么？
师老好战。行军七要中也警告这一点。我们出兵以来，都是势如破竹，一向没有这类迹象。但现在与蛇人相持在高鹫城中，却一下让人有了好战之心。以武侯之能，不会看不到这点。他仍要再战一场后退兵，那也是欲收全功，以全他盖世名将之名吧。
金千石道：“统领有话，末将岂敢有违。”
金千石神采一变，便又跪下道：“末将万死，开初末将曾有十个侍妾，被我杀三个了。今后必然待她们好一点。”
我从腰间解下沈西平的头颅，递给边上一个龙鳞军，道：“这是沈将军的首级”
金千石晓得得不清楚，但此次反击，前锋营必然晓得内幕。祈烈道：“是啊。劳将军曾见你坐着鹞子从那蛇人营中飞出，他献上一计，做很多火药包，让人在鹞子上扔到蛇人营中，要以火攻取胜。”
我大吃一惊。蛇人还在数里以外，可从那竹筒里看来，却近了好几倍。怪不得那叫望远镜吧。我又凑上去看了看，公然，看获得在那营帐前，有一片树林，恰是蛇人营前的树林。
那是甚么人？
那几个龙鳞军又向我躬身一礼，跳上马向城中跑去。我带转马头，看着在树林边布阵相迎的前锋营。冲在最前的蛇人，已距前锋营不过数丈之遥了。不知路恭行打甚么主张，那些柴草烧起来的话，恐怕已挡不住蛇人的守势。
我的马被这一声巨响惊得打着转。我勒了勒缰绳，马愣住了，祈烈在一边帮我带住马，道：“将军，不要紧吧？
像是应和他的话，俄然，在那头收回一声巨响，大地都仿佛震颤，我的坐骑固然久经战阵，也惊得人立起来。我一把拉住缰绳，带住了马，却已见祈烈镇静地叫道：“将军，成了！成了！”
我不敢近前，远远地看着。城头上，巡查的兵士手扶长枪，也听得如痴如醉，仿入梦境。
一个女子忙不叠地搬个椅子过来。行动太急，到床边时碰了一下我的左肩，我只觉一痛，差点叫出声来，却见金千石手按钢刀，对那女子喝道：“出去！”
武侯看了看我，道：“楚休红，你可有话说？”
如何会有女子？我心头有点惊奇，面前仍有点恍惚。定睛看时，却见我躺在一个帐篷里，边上有两个女子，一个正用湿布搭在我头上，另一个正看着我，脸露忧色。风趣的是，这两个女子长得一模一样，连衣服也一样。
我想着，踏上了城头。
固然我不懂乐律，但只一听这声音，便知那是谁弹的。
金千石站起来，脸上也有点非常，倒似有些摸不着脑筋。或许，沈西平治军，军纪很乱，高低尊卑却极讲究的。碰上我这个为上不尊的统领，让他也摸不着脑筋。
金千石道：“是。楚统领，请你好好将养，武侯已命令，后日大胜后即班师回朝。”
我道：“有甚么敢不敢的。你们平常吃甚么？”
怪不得要矮小的死士，也把薛文亦调去啊。我不由赞叹劳国基。现在是初春，正起东北风，风刮向西南，也恰好到蛇人营地上。在高山上攻蛇人，只怕胜算极微，但这般火攻，居高临下，便是蛇人已不是很怕火，它们也非一败涂地不成。只是这条战略也过分凶恶，那些到蛇人营上空掷火药包的死士，生命也都系在一根小小的绳索上，只怕会有一多数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