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过一根他们找来的一根木棒，把那些掉出火堆的尸块推动去。
我不知该如何说，只是打了个寒噤。
祈烈和世人都叫起好来，眼看那箭已到了那东西前，俄然见那东西动了起来“啪”一声，那支箭被击得飞向别处，不知落到甚么处所了。
这几幢屋子已是伶仃在这一片白地正中，如果四周各有一个守着，内里跑出甚么来都能看到。屋顶那人公然正缩回那屋子去，我道：“谭青、孔开平、申屠毅、王东，你们四人守在内里，别的人跟我去搜！”
那什长道：“太暗了，那里看得清？”
陆经渔转头看了看我，道：“楚将军，你这亲兵说得对。军令如山，如有人例外，焉能服众？”
陆经渔低头道：“失实。只是当时我见那二千余人大多是妇孺，一时动了怜悯之心。”
祈烈走上前来，想以绳索缚起他，我叱道：“退下！不得对陆将军无礼。”
大门正开着，这怪物在梁柱间磕磕碰碰，又是“砰”一声，正落入那堆熊熊燃烧的火堆中，顿时浑身都烧了起来。
这一箭却射不中那怪物了，它的头一摆，那箭从它头边掠过。但是它这一动，却暴露胸前的一片红色。刚才落下时我正在它身边，此时见机遇可贵，一刀向它胸前扎去，却只觉脚下一滑。屋顶本是斜坡，平时我要站稳了也不易，现在我浑身疼痛，已然站不住。
正烧着，俄然听得头顶有一种奇特的声音，像是粗重的喘气，紧接着，祈烈叫道：“将军，谨慎！”
它的嘴里收回一股恶臭，下半身卷着我，仿佛要送到它嘴里。我冒死挣扎，可它那截蛇身像是铁铸的普通，底子动不了分毫。
这怪物的力量大得吓人，缠在我身上时，我只觉面前金星乱冒，气也垂垂透不过来。我的刀在乱挥着，肩头以下已被它缠住，两只手只能在本身身前动动，碰不到它半寸。此时它卷着我凑到跟前，伸开了嘴。
此时我才算看清他的模样。这时，我才明白为甚么祈烈他们这批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竟然会感到惊骇。
我有点怔怔，半晌，将手中的酒杯一仰，一饮而尽。只觉酒味入口，酸涩不堪。酒本是美酒，但此时饮来，不啻饮鸩。
我们分红两批，各到摆布的阁房去看看。我往左走，才进内屋，刚一照，一个什长已捂住嘴，吐了出来。
正昏头昏脑地在顿时走着，身后两个什长俄然吵了起来，声音越来越响，仿佛是争辩前面一幢屋角上的一个鸱吻是甚么。一个说那是一条龙，一个却说是鼠虎。
我的左手还抓着那木棒，已用力在地上一推。那股劲风来得太急，我不敢昂首看，只怕看得一看便躲不过了。
他们身上的杀气也被我扑灭了，谭青道：“他在动了！我们守住各个出口，别让他跑了！”
我有点茫然，只是道：“走吧。” 我带着祈烈和我部下的十个什长向东门走去。还没到东门，便闻到一股焦臭之味。陆经渔所部是仅次于武侯的中军攻入高鹫城的。共和军尽力防备东门，没推测武侯将主力绕到了南门，不然必然是陆经渔第一个攻入城中。
我们每人饮了约莫都有半坛酒了吧，几个酒量不佳的百夫长已有醉意，苦于不能请辞，看他们垂垂已不以宴饮为乐了。我的酒量甚宏，但也有点头晕，眼角看去，蒲安礼却神定气闲。那也难怪，酒不是平常百姓喝得起的，只要蒲安礼这等世家后辈才气自幼便时饮美酒，不至于喝到烂醉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