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只见江心俄然间水花直冒，恰是前锋营火线十余丈之地，当即喝道：“前锋营听令，弓箭筹办，蛇人一出来便放箭，重视节流箭矢。” 甄以宁在我身后又呼呼地打了几下旗语，前锋营的十余艘战船交叉排开，箭在弦上。我之前一向都是充当冲锋在前的角色，在军校中兵法虽学得也算不错，但也向来没批示过，这回成了发号施令之人，不免有些担忧，恐怕号令发下，上面做的却不是那回事。但是目睹甄以宁收回旗语后，诸队都应令而动，心中也不由多了几分信心。
蛇人不是鱼，天然不会水下呼吸。这时我倒有点光荣没有蛇人一样的鱼人，不然我们这三千多人真如俎上鱼肉，任由宰割了。
我笑了笑道：“军中非论大小，皆是兄弟。你大抵参军还不好久吧？”
我忙把他们扶起来道：“两位将军，末将需两位将军合力，请不必拘礼。两位将军，此番上阵，末将当与两位将军共进退，若两位将军过分客气，只怕我要汗颜无地了。”
蛇人的行迹极是奇特，当初在高鹫城中，我们本来觉得它们只是些异兽，但是它们进退之间，深合兵法，就算老于用兵的名将也不过如此，谁晓得蛇人会不会来这一手。现在号令减速，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他说完，又跳下小舟。我跟着他跳下去时，甄以宁却有些吃惊地看了看我。因为他跳下船时，划子还不由晃了晃，但我跳下去时这船却动也没动。在黑暗中，我瞥见甄以宁露齿一笑道：“久闻楚将军勇冠全军，身轻似燕，本日一见，名不虚传啊。”
陶昌时也发明这阵水鸟有点非常吧。我道：“曹将军，你传令下去，让诸军放慢速率，再把任吉的雷霆弩调到中间去。”
我只觉身上一凛，本来感觉毕炜借文侯之命来压抑住我们，现在听来，他的话开诚布公，实是无可指责。我们都是怔了一怔，这时王长青猛地站起来大声道：“毕将军，王长青即使对毕将军有不逊之处，但战阵之上，我军当以毕将军马首是瞻，死而后已。”
每艘船上都分拨了两个水军兵士掌舵，我专门跟着曹闻道畴昔看了看，只见一个兵士爬上桅杆，把上面挂着的两盏灯点亮了，划了几下，立即，一批快船从加快了速率，离船队而出。
这时毕炜微微一笑，道：“沈将军，你这一军远来辛苦，此功还是让与别人吧。解瑄，楚休红听令！”
我苦笑了一下，淡淡道：“谁晓得那些怪物会有甚么惊人之举，我只是不敢粗心。”
我站起来道：“你没甚么错啊，我本来也惯了。睡得好么？”
等他们刚走，有一艘船从前面加快速率驶来。这艘船比我的座船稍小，靠得近了，从那船上放下一艘划子过来。我不知那是甚么人，正待问一声，闻声那划子上有小我跳上船面道：“楚统制在么？”
我看着河面，道：“好，让统统人备好兵器，重视火线。”
他这般说了，解瑄也有点绝望，但他还是大声道：“遵令。”
我固然是客气，倒也不算谎话。当时在高鹫城中，当蛇人攻得急时，我经常会两三天不睡，靠着城墙合上一会眼，又能够在城头拼杀一阵。回到帝都来，固然安然了，但每一天好象仍能在梦入耳到厮杀之声，每天也只睡一两个时候，倒也不觉如何困乏。何况顿时要解缆，我还得命人传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