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船上的兵士都是南征残部,有一个我还认得是当初前锋五营里的,我也曾带过。他们对战死疆场早有筹办,但是或许没人想过,经历千辛万苦逃回帝都,只这么几天,仍然会死在蛇人手里。
钱文义笑道:“楚将军,此役我军伤亡不到百人,却斩杀数千蛇人,楚将军单凭此役,便已厕身名将之列矣。”
如果雨天碰到蛇人伏击,那该如何办?这场欲来的春雨让我多了几分忧愁,但看着兵士们的士气仍然很昂扬,我也不想自折锐气,只是让甄以宁发旗语,要各船谨慎防备。
我心头一急,眼角瞟去,脚边正有一卷缆绳堆在船顶上。刚才降速前近,把几张副帆下了,这卷缆绳本是拴副帆的,此时却已松着。我一把捞起那卷缆绳,扭头叫道:“甄以宁,一旦我回不来,你传令,前锋营由钱文义将军卖力。”
船队固然减速,但速率仍然很快。又行了一程,此时已经能够模糊听得前面的厮杀声了。
这时,畴火线俄然发作出一阵呼喊,我被这阵声浪一惊,甄以宁在边上也一下变了神采,道:“统领,这是如何了?”
这时任吉船上有人挥了两下旗号,甄以宁俄然道:“统制,任将军要我问你,这船还要不要?”
天已黑了,火舌不断地把火星喷向天空,天空中,半圆的玉轮已升到中天,象是把统统都结上了一层薄冰,有风吹来,其声咽然,卷过树林,传来了一阵阵苍茫无边的吼怒,象是应和我们那一阵阵几欲泫然的呼号,又阵阵远去。
蛇人这一番战死的比我们要多很多。它们在水中,又不能射箭,几近是我们压着它们在打。只消别让它们再凿破船只,那我们可说已立于不败之地了。
我看了看天,天空里,雨正滂湃而下,我摇了点头道:“不必了,现在气候如许,灯语别的船也一定看得清,我们不如接舷一点,给别的船做做榜样。”
我第一次批示作战,看来是大获全胜了吧。
我们去回收箭矢时也曾把蛇人的兵器拿了一些返来,但是那些兵器多数只是些刀枪之类,倒是锯子斧头倒有一些。甄以宁回过甚看看身后漂满河面的蛇人尸首,叹道:“蛇人真会有这般短长啊。”
或许现在东平守军正在浴血奋战,说不定我们一赶到城里顿时就要投入战役。我看了看四周,现在那些没有下船操桨的兵士都站在船面上,刀枪俱已备齐。我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保持速率,不要乱了阵型。”
我叹了口气道:“这儿的一千蛇人,我有点思疑它们底子不是来伏击我们的。我们的速率比大队快了足足一倍不足,我感觉它们好象是在河上构筑工事,想借工事来挡住我们,没想到我们会来得那么快,只怕遭到伏击的反而是这一千蛇人。你可曾发明,蛇人攻打我们时,拿的满是陆上用的兵器,好象并没有凿船的东西。”
这么用法,我们的箭只怕没到东平城便会用光。但此时诸军都已不管我先前要节流箭矢的号令,只是冒死射着。河面上,不过翻起水花,而河水也已成了暗红色。
我斩钉截铁隧道:“东平城有四万雄师,要真是全军撤退,声音不会这么轻的。听这声音,最多不过万人,只怕是和小股蛇人产生的抵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