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虏军已经废了!这是邵立德见到这些人时的第一感受。这支军队的设立,本来是为了抵挡从云、朔之间南下,抄掠河东要地的草原马队的,成果被李克用一打,竟然成了这副模样。不,或许在李克用过来之前,他们就已经不可了吧,李克用久在大同军任职,对这些人应当再清楚不过了,不然也不会第一个拿他们开刀。
玄月十六,天德军半道俄然窜改行军方向,直扑宁武县而去。这个县是朔州治下的,但是否把握在朝廷手里,谁也说不准。不过天德军的武夫们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派出两千余精兵,将这座兵力亏弱到不幸的县城给拿了下来。
天德军,可不能成为遮虏军这番颓废模样,当引觉得戒!
兵士们实在很实际的。曹翔带着昭义亲军赴晋阳上任,担负天下三大名镇之一的河东节帅,一上来就厉行军法,快刀斩乱麻,通过杀伐稳定住结局面。但兵士们的不满也在堆集着,此番洪谷兵败,曹翔即便逃了归去,怕是也再难掌控局面了。堆积在晋阳的昭义、忠武、河阳、义成、义武等外镇兵马能听他的就有鬼了,乃至就连河东本镇兵马估计都批示不大动。
“若此时占有鄯阳城便好了,进可攻退可守。李国昌父子便是全军而来,有坚城在手,料其也无体例。”实在邵立德说得并没有错,鄯阳古时叫马邑,南临马邑川(注释1),地处陉北桑干河上游之小盆地,古来用兵都在此集结,盖农产较丰也。天德军若据此,将四野的粮食全收拢起来,然后封闭城门,守上几个月一点题目都没有。
确切,如果各镇同心合力,不划水,好好打,那么李国昌父子再能,也早就败亡了。但事情难就难在这里,幽州镇迟迟没有行动,西路这边也在划水,南边民气不齐,相互之间冲突很大。李国昌兵少,但胜在同心,力往一处使,这才令官军屡战屡败。
“这……”邵立德有些吃惊,赶紧问道:“如何败的?”
军粮还能支撑多久邵立德不清楚,考虑到之前没甚缉获,征粮也不是特别顺利,估计撑死了保持一个月。那么,以他们这几千人,能够攻陷朔州城吗?难!也答应以尝尝,但胜利的能够性不大,兵力折损定然也非常多。
“曹翔乃河东节度,然带畴昔的兵马多属外镇,不遵号令,不肯效死,长途行军疲累,不防克用凸起奇兵,遂一败涂地。现在败军已退至太原府,晋阳城门紧闭,有传言曹大帅已为乱军所杀,不知真假。”
初十一大早,诸军清算行装,顺次撤退。作为监军使的护军副将,邵立德他们不是第一批分开的人,是以在营内吃完中饭后,他们才跟在第二批解缆的主力中行军。此时营内仍留有部分兵马,监督朔州城内的环境,薛志勤似已破胆,又或者惊骇有诈,未敢追击,这倒便利了天德军的行动。
“郝都将天然也不想攻坚。”宋乐抬高了声音说道:“昨日有动静传来,国昌子克用先攻岢岚军城,诱朝廷兵马来救,然后在岢岚军城以东之洪谷大败官军,招讨使曹翔被迫退回晋阳,只留部分兵马于忻、代之间,与叛军对峙。”
玄月初九,果如宋乐所说,都头郝振威调集诸将议事,以缺粮为由,决意率军南下草城川。监军使无贰言,其别人也无可无不成,因而就这么定下了。
草城川离朔州约160里,行军的话差未几八天便能够到。草城川以西有遮虏军城,曾经被李克用攻破过,不过在李退走后,溃兵们又跑了归去,将其节制在手中。南边约百里就是岢岚军城了,前阵子刚被李克用攻过,不过兵士们抵当固执,只让其攻破了外城。当然现在看来,李克用能够并没有至心想强攻这座军城,而是围点打援,真正目标是前来得救的河东、忠武等镇兵士,最后他得逞了,两镇兵马大败,代北北面行营招讨使兼河东节度使曹翔惊惧之下退回晋阳,声望大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