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往生 > 第十一章 蚂蚁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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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兵终究把这个年青女子从床上面拖了出来,这个年青女子还在用力地挣扎着,她的头发披在脸上,我们看不清她的容颜,但能看清她的惊骇与气愤,她一声不吭地与日本兵撕打着。日本兵一把把她跌倒在床上,但她当即从床上直起家子,日本兵抓着她的手的时候,她俄然伸开嘴,朝着日本兵的手狠狠地咬了下去,日本兵张着嘴巴惨叫一声,把手放开了……

他的哭声飘在腥臭的月光下,不像是人的哭声,倒和刚才那只无头之狗的抽泣声一样呢。

男人像是被吓了一跳,目光蜻蜓点水普通从日本兵脸上扫了一下,惶惑地落在地上,但很快感遭到如许会让人感觉太不尊敬人了,就又仓猝抬开端来,又不敢去看日本兵的眼睛,目光狼藉地在空中飞舞挣扎,偶尔掠过日本兵那身肮脏而又怠倦的戎服,像找不着树撒尿的土狗一样急得在屋中团团乱转,不晓得落到那里才好。他的喉结爬动两下,用力地挤出一点淡但是又笨拙的笑容,结结巴巴地说:“日,日本老爷,我、我们是好人,我、我们家没、没有女人……”

因而就沉默了。公交车咣咣铛铛地向前走着,有趣而沉默,柴油的刺鼻气味不断地从底盘上面的裂缝里钻出来,再冷的风也吹不散。终究还是她沉不住气了,扭过甚来问我:“你是从戎的吧?你在铜井镇上班?”

中年妇女仍然在不断地磨着指甲,破褴褛烂的公交车一跳一跳的,她的肥大的臀部也很有节拍地共同着一下一下地跳离坐位,她肉感的身子沉甸甸的,这让她的重心保持得很好,底子不消担忧会俄然甩出坐位。我舔了舔嘴唇,带着哀告的眼神,问她:“徒弟,叨教曾小艳如何没来?”

我很感激她答复了我的题目,但她分外附加了一个题目抛给我,带着漫不经心的猎奇和适度的友爱的神采看着我。

日本兵到了马路劈面的那家屋子门前,伸着肥胖的脖子向四周看了看,抬起沾着鲜血的手拍了拍房门,粗暴而又阴沉的打门声把死寂的夜色扯破,从门缝里排泄来一缕缕破裂的满含惊骇水分的喘气声。日本兵抬起脚,狠狠地踹在门上,腐朽的木门回声而开,一块木片飞了起来,在空中翻个跟头,然后在地球重力的吸引下,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无头之鬼的脖子上,像是有人成心地钉了一个楔子。我恍然大悟,这个无头之鬼七十多年一向守在这里,为的就是等候着这一刻,他要找回本身的头颅回家。

他收回了嘿嘿的奸滑的笑声,说:“你是不是也急了?不消焦急,你很快就晓得了,你过几天看看晚报就晓得了。”

我把头扭向窗外,冷静地看着内里冷寂的天下。曾小艳如何没来呢?她告假了吗?她有甚么事?她还会再来吗?

路上还是躺着无数具哀痛的尸身,他们瞪着夜空,和他们生前一样沉默不语。那些野狗仍然在撕吃着受尽屈辱死去的人们。阿谁看上去很老的幸存者仍旧在街上浪荡,还是满头白发,身子枯瘦,手像鸡爪一样颤抖着。他仍旧穿戴那件银色西装,扎着那条红色的领带。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在尸身中跳来跳去,不时地弯下腰,拣起一颗褴褛的头颅,举在面前细心看着。有的头颅已经被日军的刺刀捅得不成模样,有的已经被火烧成一个玄色的炭团,他会拿起袖子在上面擦擦,袖子已经被擦得乌黑油亮,然后叹口气,把它又扔下了,那颗头颅在地上骨碌碌地滚着,委曲地抽泣着,偶然是婴儿的哭声,偶然是少女的哭声,偶然是老头的,偶然是老太太的,锋利而刺耳,但他不为所动,仍然刚强地寻觅着每一颗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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