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落站在雅间门口,福身道礼,一身应着春光的桃花裙穿在她身上竟是显得如此素净,唇边带笑,双瞳剪水,可贵那眸中有了些亮光,看着也是欣喜。叶从夕浅笑着拱手行礼,“千落女人。”

“一个曲者罢了,不知为何要为此隐世?”

叶从夕听着,面上色彩垂垂冷僻……

其间只两座茶铺,一座临路,一座向林。向林这座是三间门面的一个小木楼,因环在林中,非常清幽高雅。茶钱也天然比另一处高,这一高并非一文两文,一壶茶最贱也要一两银子,常为大族太太蜜斯们所顾。现在楼上雅间开着窗,隔着窗边高几,千落远远地眺向从城里出来的巷子,不一会儿见一名青丝白玉、款款清俊的公子驱马而来,她眼中微微含笑,转头对小喜道,“快去迎叶公子来。”

“我倒不会如此痴迷。”

“既如此,那为何又要将钟爱的谱子售卖?”

初春时节,北城临山脚下的桃林早早绽了嫩芽,几场春雨浇得满眼新绿,清爽遍野。山间巷子上来往的脚夫与上山拜佛的善男信女都不由立足,享用这和暖的日头下淡淡暗香,几时不觉那深处森森的几处老宅坟场。

“你也觉着他会来寻?”

回想齐天睿那赞美的模样,千落面上稍是不快,“他觉着是个世俗之人,倒是能把些藐小事品出实足兴趣,不关俗世烦恼;日子过得俏,自寻乐,滋津润润。是个可贵的人间精灵。”

人间真荒唐,若非红颜深陷泥沼,世人又如何品得这才子绝艺?

看叶从夕的神采,千落心中已非常了然。几日前从柳眉手中寻得杜仲子的琴谱,千落便奉求她寻那售谱之人。只想着这几经转手不知要绕几次才气寻到泉源,半途截断也不是不成。却不想很快韩荣德便带来了动静,说那谱子是官坊素琴坊的琴师从一个生人手中接来,那生人是个半大小厮,一张银票砸下去,追根寻源竟是找到了药王府的三公子叶从夕。

“也不尽然。”千落笑着摇点头,“你可知天睿每日忙他的买卖,银钱赚多少都不敷够。常日里唯有两样解闷儿:一是戏,二是琴。现在这戏他也少往梨园中去,他读得懂琴谱,每回得着一张杜仲子便是先读,在内心想韵律,似是非常情意相通。偶然痴的,让人……恋慕。”

告别千落,叶从夕仓促回府,将统统的手札翻开,谨慎将清算出的琴谱重新归入。从今今后,一张也不成再出这个门……

叶从夕微微一蹙眉,“如果你输了呢?”

“天睿呢?”叶从夕忽地来了兴趣,“他也如此觉得?”

当时千落只不能信,毕竟,齐天睿心喜杜仲子的曲子并非奥妙,如果叶从夕晓得杜仲子是何人、在那边却未曾透一个字给老友,说不通。可柳眉那厢倒是打下包票,说那素琴坊中的主事之人恰是宫里太后身边福公公的堂侄,多少年与转运使府常来常往,他的信儿再没有不准的。千落这才下帖子给叶从夕,谨慎着只是探听。这一瞧,果不其然。

“各有所好。我不善琴,可贵听曲,也是天睿所荐,算是合口味。”

林子边上与城郭相接之处落着几座房舍,有香纸供应,有堆栈与茶铺,为便利香客、来往歇脚解乏之用。因紧邻山上的梵刹,只卖素斋、供品,且这里的茶并不以如何宝贵可贵而称,多是就近山上茶农自家炒下的新茶,有的甚而连个名字都没有,倒是暗香扑鼻,生津解渴。日子久了,也有了名声,每年来交常常踏青拜佛之人都要在这里歇歇脚,品一杯粗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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