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世人耳边嗡嗡的。他们如何也想不到正德本日会来这么一出,看模样已是策划很久了。
简宁也笑了起来,“民女何德何能,能与内阁的大人以友订交?民女所求也不过是些安抚日子罢了。”
好你个小狐狸,说话当真是滴水不漏。
杨廷和又愣住了,此人的脑思惟他实在有些跟不上了,莫非陛下喜好她就因为这个?
朱厚照这是朱棣附体了么?目标是办报,可为了让群臣承诺,就再画个饼:加薪。
果不其然,客气过后杨廷和便道:“陛下现在生长了,我等老臣甚为安抚,这邸报一事也不知陛下如何想出来的,对天下事否又有甚么影响?”
这事……
杨廷和哈哈大笑,“都说晋陵先生聪明过人,果是盛名之下无虚士啊。”
“如日中天?”
杨廷和打量着简宁,面前的女子气质冷傲如冰,一双眼幽深得叫人看不出她任何心机。明显是个冷酷的人,他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把火,一把全天下女子,不,乃至是男人都不敢想的事。
“敢问陛下,这是要加多少?现在国库……”
杨廷和站了起来,“就是衙门那等杂役也等入册享用俸禄?”
两个都是跳脱的人?想一出是一出?
“可有人让你安抚不得,你若不抵挡只若鱼肉。”
“简先生怎出来了?”
短长了!
简宁俄然道:“昔日张养浩任陕西行台中丞时,路过历朝兵家必争之地的潼关,望着潼关风景写下了这首词。大人,您饱读圣贤书,现在高官得作却忘了当初的抱负了么?”
杨廷和呵呵一笑,“你我虽是初度相见,可说来也算是老朋友了。是朋友就该坦诚相待,毕竟我们的仇敌都是一小我。”
这个缓冲也是做得极妙的,莫说是朝臣了,就是和朱厚照日日相处的简宁都有些思疑,这熊孩子是不是得了甚么高人指导?如何一下就开窍了?
歌舞宴会,热热烈闹,看似繁华的大要下不知涌动着多少暗潮。当天子,真是不是人干的活……
“不知陛下要办甚么邸报?”
说罢他便是抬高声音,道:“不要忘了,朝中朴重之人未几了。”
这等功德谁能回绝?谁敢回绝就是跟天下当官的为敌啊!
正德道:“虽是杂役可却也是为朝廷办事,也应授予米粮薪酬,今后处所账面上就不作这笔账了。”
李东阳问道:“这邸报夙来只行在公门,陛下说的邸报又是?”
“说得对。以是诛杀奸佞,清君侧的事也该交给你们男人来做。”
这一声诘责令杨廷和身子不由一震,他眼里暴露惊奇,好似被人猛地敲了下,当年的影象如潮流般涌来,竟是令他神思恍忽了起来……
简宁不动声色地回着话。她可不信杨廷和也是出来透通风的,定是有话要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太祖在位时,赃官不知杀了凡几,可贪腐未尽除,各官员依前赴后继,朕克日有所思,发其因有二:一,高低蒙蔽,勾连成群,自行包庇之事,贪腐难除;二,我大明官员所受俸禄太低,以一县为例。堂堂七品知县月俸不过七石五斗,还常以物折冲,导致到手俸禄实际代价却不敷七石五斗。
“自是如日中天。”
“世人都说内阁中的杨先生风采翩翩,姿容文雅,本日乾清宫家宴,能出列者非等闲,以年事来看,也唯有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