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娥先是一怔,继而脑中灵光一闪想通,顷刻之间,浑身汗毛,根根竖起。
谢夫人目光一动,略见锋利之色,说道:“你这么问,是何意义?”
月娥听了这话,咬了咬牙,情知是真,便忍了口气仍站着不动。
谢夫人眉头微蹙,眸子一动,问道:“你……从那里传闻的?”月娥不语,只看着她,谢夫人便说道:“你跟敬安,是如何认得的?”
谢夫人说道:“当日楼青玄命我列席之前,我曾有一事想要同他说,不料他便命人将我送给谢云天,我便没来得及说,厥后,就再也没有对谁提起……阿谁奥妙,那便是……”
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望着月娥,眼中有泪跌下,嘴角却始终挑着笑,声音沉沉地说道:“楼青玄他送我给谢云天之时,我腹中,已经怀了孩儿。”
谢夫人望了月娥一会儿,忽地又转过身,继而浅笑,放轻了声音,说道:“还另有一件事,谁也不知……”
月娥说道:“夫人……”心头千万言语,无从提及。
谢夫人垂眸,想了想,而后说道:“如此……也好,那他,没有对你提及以往之事?”月娥又轻点头。
谢夫人望着月娥,也便说道:“他是驰名的凶悍性子,说到便会做到,月儿,休要拿双腿做赌,到时候我可救不得你,识时务者,为豪杰。”
晦善才说道:“好乖的小娘子。”低头,嗅着谢夫人发间香气,说道:“却始终不如你……只是,我只是去一会儿而起,你就半晌也等不得?”谢夫人腰肢微扭,说道:“你这是在吃你徒儿的醋么?”晦善手上乱摸,嘴里说道:“倘若我妒忌,这会儿那还能好端端同你说话?早就醋死了。”谢夫人娇笑两声,说道:“你也不消如此风雅,我早晓得,你内心也有了人了。”
月娥怔了怔,悄悄点头。谢夫人面露诧异之色,说道:“本来我觉得你是假装的,现在看来,公然是甚么都不记得了?”月娥说道:“当初生了一场大病,是以……”
月娥心头一跳。谢夫人见她色变,便笑道:“想到了?我便同你一样!”她说到此句,声音微挑,模糊带着咬牙切齿之意。
这窜改来的实在太快,叫人瞠目结舌。
月娥呆呆看着她的背影,却蓦地感觉本来那妖娆娇媚的桃红色,竟如一抹摊开的血类似,触目惊心,眼眸亦看的生疼。
月娥皱了皱眉,说道:“夫人竟肯?”谢夫人说道:“不肯又能如何?一来,我家里的人都是贪财成性的,自来贫苦怕了,能将女儿卖个好代价,又有何不肯的。二来,倒是因为我当时也是心喜楼青玄,就算是他不出钱,我也只爱他一个。只恨我出身不好,他又有了妻房……”
谢夫人望着她,两人目光相对,谢夫人一笑,身子微微歪了,靠在床边,说道:“这话问的风趣,……若我说,是在老侯爷活着之时,如何?”月娥说道:“老侯爷一无所知?”谢夫人说道:“他另有那么多姬妾环抱,那里记得我?”
谢夫人横他一眼,说道:“这又有何难,等大事成了,我便可将她送给你受用,你爱如何便如何。”晦善大喜。
谢夫人忽地嘲笑,说道:“也是,这对他来讲,也并非甚么大事,天然是绝口不提的,且你是他的好女儿,他如何会把昔日的丑事奉告你呢?”
夫人盯着月娥,说道:“实在,你的性子,却跟我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