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炎想了想,便点头,说道:“事到现在,便也只好如此,但是你却要记得,此事要谨慎而行,须晓得母亲跟……月娘都在别人手上,你越是焦急,便会越中了贼人的奸计,务需求谨慎沉着些,你晓得么?”
敬安看他身材高大,虎背熊腰,边幅堂堂,眉眼如炬,下颌一部大胡子,更显得豪杰气势,且腰间带刀,身着戎服,的确是不凡之人,敬安一时恍忽,脱口说道:“蒋大哥看来好生眼熟。”
月娥脑中一昏,不觉竟想起敬安的脸来,他的只言片语,便在心头回荡来去,刹时栩栩如生普通。
月娥一转头,却见恶僧晦善狰狞一笑,迈步上前,葵扇般大小的手向前一抓。
谢夫人说道:“倘若那小牲口没有中计,那这火药便不会被引燃,既然如此……你便晓得,好笑你费经心机想救他,却到底功亏一篑,岂不令人好笑?”
敬安点头说道:“多谢大哥。”他现在浑身有力,东炎见他面色不对,便上前将他扶了,东炎身边的那将官便说道:“二公子无恙否?”敬安说道:“方才中了那小贼的毒粉,想来没有大碍。”
兵士们从晌午闹腾到下午,近傍晚,竟无涓滴所得。敬安回了谢府,东炎正在苦等,见他返来,急上前问道:“究竟如何?”敬安便点头。
东炎留在原地,半晌,内里黄门才华冲冲骂骂咧咧地出来,瞥见东炎,却停了声,不敢多话,低眉扎眼地走了。
东炎点头不语,半晌说道:“你猜此事是谁所为?”敬安说道:“我心头思疑唐家那人。”
这方东炎相谢了蒋方,蒋方自带兵而去。正卿大人又相问了东炎多少,如此拉拉杂杂闹了一场,到事情措置结束,已经是天亮时分。
东炎皱眉,说道:“只是,公子秀夙来名声在外……”敬安恨恨说道:“那人甚是凶险,倘若真的做出此事,我也不奇特,现在我想亲身去一趟相府。”东炎说道:“不成如此,倘若不是他们所为,你这一去,岂不是获咎了唐相爷?”
敬安早听周大说过,听东炎一说,脑中一昏之下复苏过来,将东炎扶了,说道:“哥哥,你别急,有我在。”
敬安少不得支撑着,相谢了蒋方,蒋方看他一眼,仓猝行礼。又对东炎说道:“兄客气了。只要二公子无事便好。”
堂上几位大人现在,颇向着敬安,刑部尚书跟大理寺正卿都主张放人,只要都察院司尚且有些疑虑,正在商讨之际,俄然见敬安朝外就走,一时皆怔住了。
外头不知那边,远远地竟传来一声闷闷地响,脚下都有些颤抖,屋内三人身子略略一晃,月娥心惊,不知产生何事,唯独谢夫人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大事成了!”
东炎那里能放心,只得谢过了大理寺卿。寺卿便自出来同刑部尚书跟都察院司解释不提。
月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说道:“你说甚么?!”谢夫人说道:“方才响声,便是火药引燃之声,那小牲口现在恐怕已经被炸的死无全尸了,哈,哈哈……”
正胶葛之时,内里有人慌镇静张而来,倒是大理寺一员差役,却不上堂,只绕到前面,在东炎耳畔低低说了句话,东炎当下也面色大变,顾不上甚么,甩袖子便向外就走,敬安一眼看到,心头惊奇,本来东炎向来就是个沉稳的性子,在外头是再可靠不过,不肯镇静的,这却罕见。
月娥心如死灰,一刹时竟如木石之人,浑然不动,脑中只几次想着:“死了?他已死了么?他……真的已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