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我遴选过的,没有孤本,放心吧。”将被扑灭的书卷往书堆里一塞,孟长安垂目察看火势,“你好生看着火,我再去找点能够烧的来。”
这大抵也是夏棠寻死那么多次,夏家人都费经心力将她救返来的启事。
“本王只是想问三夫人一句,你与沈将军三年的豪情,凭着这一道圣旨,就真的能够全数抹去了吗?”先前与沈临渊比试的时候,为了便利,孟长安特地将出门时戴的披风脱了,现在在这书楼里,多少感觉有些冷,一句话问完,偷偷打了个寒噤。
孟长安本日本想拿这沈三夫人当筹马,去往皇城西直门大闹一场,叫骊阳公主瞧瞧,她看上的沈临渊到底有多在乎这个已经当了他弟妹的女人,又有多不在乎她。
说到底,这天子的怒意不过都是冲着那些与他非亲非故,或是没有大权高位傍身的人去的。这般一想,夏初瑶倒也感觉,骊阳公主将夏棠嫁给沈临安,除却断了她那段痴情外,起码比起随便嫁给其他官家后辈,沈临安也算得上是一个大背景。
“她大伤初愈,身子本来就弱,夜里寒重,可粗心不得。”一个时候前御风回禀说孟小王爷带着夫人去了寒蝉巷子里的玉檀院,他本想去将夏初瑶寻回,可池光劝他说此事国公府的人特地瞒过了落松苑,他这般去寻只怕不好,御风也说那小王爷并未做出甚么伤人之举,他便也只能按下内心的筹算。
沈临安抬目看向窗外,不睬会手边的棋局。
“作为这场大戏里的一分子,不晓得妾身能不能先提早晓得,小王爷这场戏,是要如何演?”内里夜色起,模糊能够听到巷子里时不时飘过的整齐齐截的脚步声,也不晓得,是不是国公府出来寻他们的人。夏初瑶和孟长安移到了藏书楼的门边,她靠在墙角,搓了搓手,抬高了声音问道。
“传闻你们豪情很深厚,沈临渊本想打完此次的仗,就返来娶你,但是你却在他返来前夕,领旨嫁给了他弟弟。”孟长安只当她是心中有痛,不肯旧事重提,便也不持续诘问,换了话头。
“你是被本王挟制出府,本王这个劫匪没有捆你绑你就是宠遇了,你还跟本王抱怨此处环境不好?”内心定了主张,孟长安搓了搓手,扫了一旁在身边顿脚的夏初瑶,心中觉着有几分好笑,面上倒是摆出一副不耐烦的嫌弃模样。
“陈年旧事罢了,妾身不想再提。”见孟长安不答反问,问的还是夏初瑶答不上来的话,她语气淡了几分,抬手抱臂,缩了缩肩膀,现下是夏季,这书楼里入了夜更是森冷。
本觉得孟长安会对如许的说法嗤之以鼻,却见他半晌没有动静,夏初瑶都等得有几分不耐,筹办开口了,却见孟长安终究点了点头,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你这么说,我便想明白了。这仗势欺人的本领,我本也是在这故洗城里学会的。”
听沉碧说,当初夏棠哭死哭活不肯意嫁,最后是得了周氏的劝,才不哭不闹上了花轿,入了镇国公府。
池光这么一说,沈临安便也抿唇不说话了。那玉檀院里满满铛铛的书,是三皇子殿下褚云舒最对劲的保藏。
“本王决定之事,等闲窜改不得。”孟长安一挑眉,回身又往屋子里的书架前面去了,“不过,夫人说得不错,这里寒重,就这么过一夜实在不当,不如,我们生个火。”
“少主!”心中带着几分烦躁的沈临安起家,方才踏出版房的门想去院里逛逛散个心,却见得御风俄然超出围墙,落到了院子里。不似平素的安闲,竟是一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