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帅帐门口已是防备森严,十多名顶盔贯甲、手按刀柄的提标营亲兵雁翅般向两翼排开,杀气腾腾目不斜视,眉眼间透出彪悍嗜血气味。
施琅领军多年,当然晓得谍报事情的首要性,不甘受姚启圣谍报挟制,上任伊始抽调提标营亲信官兵建立侦缉处,由义子施世轩统领,掌管对台谍报侦缉。
吴英瞟了一眼,见好几名将官面现惶惑,内心暗叹不是将帅之材,冷声道:“这都瞧不出来。施军弟子怕海军过年练习懒惰,特地提早前来突击巡查。”
施琅嗯了一声,对吴英地谦逊态度有些对劲,沉吟道:“你是一方总镇,执掌兵权,有些事情不能瞒你——仗一时打不起来。”
吴英蒙施琅嘉奖,心中略宽,忙道:“吴英奉军门钧旨,日夜盼望攻打台湾打扫郑逆,练兵备战是分内之事,不敢蒙军门嘉奖。”
午后阳光斜射照在厚重盔甲上映出森冷寒光,厦门气候酷热,穿夹衫便可过冬,众将官在阳光下时候一久都感闷热,有地额头冒出油汗,不敢伸手抹拭。
特地叮咛亲信刘守备带领最亲信的前锋营官兵前去施家老宅装潢打扫,务要整治得焕然一新,让施军门衣锦回籍大长脸面,今后更能升官发财。
快到营门便有兵士急步上前禀报,说施提督已巡查完虎帐,正在帅帐等待总兵大人晋见。
青年军官鼻直口方,眉清目秀,威武中透出儒雅,浅笑点头道:“吴总镇稍待。”
刘保承诺一声,垂手站到中间。部下将官听施提督提早到来都有些惊诧,刘守备惴惴问道:“吴大人,施军门此举何意?”
青年军官面上似笑非笑,瞧着没有说话。
吴英原是国姓爷郑胜利部下悍将,领兵兵戈是个妙手,康熙二年受施琅招揽带领海兵舰队投降满清,与昔日战友作战奋勇抢先悍不畏死,在老下属施琅照顾汲引下,积功由浅显小兵升至二品大员,心中天然极其感激。
吴英在帅帐门口恭身立定,向守在门旁地青年军官笑道:“施都司,请通禀施军门,吴英报名求见。”
语重心长道:“我常警告你们带兵如严父训子,不成有一日松弛。若非厦门海军日日练习操演,过年也不放松,不恰好被施军门抓个现行。”
回身进入帅帐,半晌后返回,向吴英拱手道:“吴总镇请。”
施琅瞧在眼里,嘴角现出笑意,怒斥道:“你是掌兵大将,慌里镇静做些甚么,没得丢了二品大员面子。”
其他将官未得通传不敢出来,只能站在帅帐门口等待,谁也不敢开口说话,二十多人静悄悄站立寂若无声。
姚启圣身为福建总督功名利禄已达汉臣颠峰,独一的寻求就是封公封侯名看重史,特地在漳州设立总督行辕亲身批示平台战事,不时把剿抚并重挂在嘴边,暗中调派官员前去台湾议抚,诡计不战而胜坐获平台大功。
施琅与福建总督姚启圣反面是福建宦海的公开奥妙。
吴英鼻里冷哼了声,他带兵兵戈喜读孙子兵法,常教诲部下泰山崩于前而色稳定,见刘保神采仓惶明知必有要事,不动声色捻了捻髯毛,拖长声音问道:“何事禀报?”
说到最后一句脸孔狰狞,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对台作战离不开谍报侦辑。康熙十七年,姚启圣就任福建总督即在漳州招贤巷设立修来馆,明面上招安安设明郑降人,公开掌管谍报侦缉,派出多量间谍细作潜入台湾侦缉刺探,劝降策反,颇见效果。
康熙即位后视台湾为番外之地,时抚时剿主张不定,吴英是疆场杀出来地老将,把出兵兵戈当作升官捷径,眼下三藩都已剿除,只要台湾还是梗顽不平,恰是鲜血染红顶戴的大好场合,听了施琅言语绝望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