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阳:“……”
容萤勾起他鬓边的一缕白发,慢悠悠的在指尖绕了一圈又绕了一圈。
头顶上有轻风划过,树梢微微一晃,一人旋身落下,悠悠将手中宝刀抱入怀里。
“太高了啦,没法洗。”
但是映入视野的,倒是容萤那张精美的小脸,她正托腮坐在床边,手指揪着一缕青丝在他被衾上一扫一扫的……
“谈不上不痛快。”岳泽喝完了茶,点头苦笑,“就是感觉有些失落罢了。”
她看了一阵,俄然低下头,悄悄吻在了他的脸上。
阳光恰好,照得枝头绿叶一片光辉的金黄,她抬手在额间遮了遮,随后慢条斯理地玩本身的指甲,“下来吧,听墙角还听上瘾了?”
很久以后,岳泽才沉声开口:“我会护着你们。”
“如何?我很都雅吗,都看呆了。”
岳泽别过脸,心底有些许不是滋味,他毕竟问道:“你到底看上他哪一点?现在他身上有的,我也有,你如何还对他这么断念塌地?”
“先洗头吧!”
他在强忍了好久以后,终究重重地点了点头。
陆阳闭着眼,眼角有浅浅的水渍。
她发了话,搬来凳子和木桶,倒下水,将他摁着坐下。
“那是你孤陋寡闻。”
陆阳摇了点头。
“你……”岳泽被她堵得说不出话,龇着牙低低道,“一根筋!”
容萤把那缕头发随性一丢,拍鼓掌起家,“只能勉为其难帮帮你了。”
容萤压根没理他,回身指着屋里的大浴桶,插着腰嘚瑟道:“看,水我都帮你筹办好了。”
他听完,眸子里有切磋的神采,“你们之间……到底有甚么瞒着我?自从当年出了永都县,我瞧着你们俩就不太普通。”
“陆阳……”容萤嗓音纤细柔嫩,低头把他两手握在本技艺中,随便的把玩着,“这些年来,你也不好过吧……”
镇州城中,一处僻静的民房内。
久违的体温透过衣袍渗进肌肤力,陆阳悄悄垂下眼睑,容萤就在天涯,一头青丝和婉光滑,发髻小巧精美,有淡淡的香气。他看着看着,眼睛俄然很酸涩,赶紧闭上了。
都是因为她,别人生里最好的韶华都让她消磨完了,为了她复仇而驰驱,为了找她而渐老。
“那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岳泽冷眼看他,“欢畅也笑,不欢畅也笑,连我都难以辩白出她现在是喜是忧。”
裴天儒长叹口气,“如果他背叛,你、我、另有容萤,都会堕入万劫不复之境。”
“畴前怕死,求着嚷着让我庇护你,现在倒好,我成了听墙角的了?不带你如许过河拆桥的。”
“我是为她好。”
容萤喃喃自语,“你看我两只手都能抱住你。”
这一刻,容萤看到他用牙咬住嘴唇,似有甚么情感将近溢出来,那双本来被她握住的手缓缓收紧。
陆阳排闼的行动一顿,然后转头看她。
“不怨我?”
陆阳的呈现,实在也是令他始料未及,裴天儒沉默了半晌,问道:“容萤怕会跟他走?你内心不痛快?如果前者,你大可不必担忧,我们费经心机走到这一步,她不是不知轻重之人。”
容萤伸展了一下身子,俄然站起来往外走。
容萤悄悄地谛视着他,然后踮起脚尖,在喉结上舔了舔,湿滑的触感来得俄然,能发觉到他脖颈上的动脉狠恶地颤了下,紧抿的唇也终究有了些许的裂缝。
他还是点头。
“……”他不经意朝房梁上望了一望,随后冷静地低头出去了。
“说不好。”
而当年的陆阳在她年幼的眼中就像是山里的神明,撑起了她全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