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深寒的冰川亦有生命,这里也并非空无一人。
“...”
教徒们把头压得更低,仿佛在忏悔某种罪恶。
沉默持续了冗长的数秒,利奥备战的耐烦被消磨很多。
傍晚,紫黑的夜空弯月高挂,星斗闪动,巢窠港湾迎来潮汐,咸湿海风拂过没有船只逗留的水面,港口街道吊挂的木牌俄然摔落,四分五裂。
利奥留意到他们右手臂同一的羊角兽面图案。
他确认没有受神通蒙蔽,影象也没有被盗取,或许污蚀调查了他的经历,又或者这艘船和忧诺有某种联络。
“它是个谎话。”
“巨大存在已经聆听了欲望。”
橘黄光芒再次闪动,暗影和暗中都扑了个空。
然后,他晃了晃肩膀后的剑柄,缓缓道出心声:“这也是最好笑的处所。”
身处暗中,被永不断息的风雪淹没。
暗影如霾,满盈暗中,令漂流者丢失。
它举高了海面和夜空的间隔,像是浮起的玄色冰川,伴随微小的潮流声,将这片街道的房屋修建铺上新一层暗影。
挥动的风声才响起又被持续的呢喃和低语盖过,利奥沉着地收回森咒,他的视野在毫发无损的教徒和不远处的船之间盘桓着,内心的不安垂垂淡去。
而当所具有的被互换为火焰时,灰烬将比风雪更砭骨。
他沉默地举高头,看向不远处的船面末端,船头没有乌黑冰冷的围栏,不知何时立着黑袍兜帽的身影。
写着几个瑟薇塔笔墨的木片滑过黑袍人脚边,他低下头,脸背对月光,摇摆的兜帽随脚步停下止颤栗,藏着一双闪动光芒的眼睛。
“你们对我体味的不敷多。”
“我需求出海,有船吗?”
贝拉维奇听着像半路出道的假神,刚好与他们诡异而没有涓滴纯洁或庄严感的朝拜姿式符合,如果宗教和信奉能比作专业,他们乃至没有资格入门。
“成心机,这艘船去哪儿?”
和金色丛林的奥秘女人一样,面前的黑船也是无迹可寻的海市蜃楼。
“很多时候,实在令人惊骇,谎话却庇护了您。”
氛围凝固了半秒。
“非论何种要求,贝拉维奇皆可助现。”
半秒后,利奥盯着船面,指尖的傍晚之戒抖擞出一缕橘黄的光辉。
法希莉娅的分开让他咀嚼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酷寒,像是穿越冗长黑夜中的丛林,谛视着仅剩的光亮被蜿蜒盘曲的枯枝藤蔓缠绕拖离。
刺眼的光芒从教徒的双眼中射出,他挺起胸膛,不再佝偻,渐渐飘浮起来,暗中和暗影在身后编织成深渊。
傍晚之戒的很多神通有待利用,但他仍需求一艘船作为根本。
人们没法信赖谎话,起码教徒信赖,那黑船无疑是存在的。
此时,利奥重新回到教徒们身边,橘黄光芒和银辉在瞳孔中流转,他的视野从空无一物的远洋面移到某个教徒。
一缕橘色的微光在傍晚之戒精彩斑纹的末端挣扎,终究隐去,堕入冰冷的沉默。
黑影遮住半张脸,白净而无可抉剔的脸庞暴露浅笑,红唇的弧度有种令人沉浸的魅力。
作为打仗过瑟薇塔帝国正统信奉,又直面过污蚀异神的猎魔人,利奥劈面前的教徒和口中的神祇毫无兴趣。
面对利奥的话语,教徒们低下头,一动不动,沙哑的嗓音却很快响起:“你信赖它,它会实在。”
下个刹时,他呈现在船面上,也是船头黑袍人的身后。
“统统。”
森然锋芒如闪电般掠过。
他握紧没有热流反应的拳头,紧盯着那艘异现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