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扇手中捏着碎石块,死死咬着唇,半点声气也不敢出。豪杰不吃面前亏,南宫冀明显从未受过如此摧辱和委曲,巴不得此时立即抓住谷小扇,将她大卸八块来解恨。
为今之计,只要朝前,谷小扇抬头望去,火线阵势垂垂峻峭,危岩耸峙,杂草塞道,古树参天,万木争荣,只是看上去有些过于荒凉和阴沉。
南宫冀飞身返回原处,再次细心打量了一番地形,脚下微微闪亮的珠花,终究吸引了他的目光。
“南宫冀……”谷小扇一面朝丛林深处掠去,一面喘气大呼,“就算是我骗了你,你也讨了些便宜去,我们就算两清了,你从速归去找秋闪闪结婚吧。”
谷小扇如果逃下山也就算了,如果果然躲到了山上,这目睹便要落雨的气候,还不把她淋成落汤鸡?届时万一电闪雷鸣,黑云滚滚,只怕吓也要吓死她。
谷小扇打了一个颤抖,仓促四下张望,只不知该如何摆脱这个骄横不羁的活阎王。
统统安排安妥后,谷小扇再也不敢多担搁。南宫冀并非无知无知徒有浮名的浪荡子,长乐坊他一念之仁上了谷小扇的当,以后南宫冀多番被骗,皆因对谷小扇存了些心机,现在南宫冀不再信赖她,一旦发明那松柏间并无谷小扇任何蛛丝马迹后,定然回身来寻她,如若谷小扇运气好些,南宫冀会朝山下追,如若谷小扇运气不大好,指不定就会被南宫冀堵在山顶上。
谷小扇没有健忘,南宫冀吻上她的双唇时,眸底那彻骨的哀痛,她骗了他,毕竟是有错在先。更何况,若非南宫冀欺负她,阿绪也不会俄然转了向,到处对她温存又庇护。现在,谷小扇每日都仿佛跌进蜜罐里,甜得梦中都能笑醒来。
一念及此,谷小扇从速拔足朝山上疾走,有上山,便有下山,除了被南宫冀抓住,她另有从另一侧下山的路能够逃。
“死丫头!”南宫冀又是一番气恼地叫骂,“别觉得给小爷设了套,小爷便会往里钻,你尽管撒了欢地跑,看看终究是你跪在小爷面前告饶,还是小爷扒了你的皮!”
对于南宫冀,谷小扇心中并没有记恨,只感觉待此事过了后,便与他再也不搭界。甚么凌海帮的少帮主,秋逸山庄的爱婿,谷小扇十足不体贴,她只想尽快随阿绪回到天都峰,向师父和师母禀明本身与阿绪的情缘。
那珠花,起初还戴在谷小扇的发髻上,为何会俄然呈现在此处?南宫冀哈腰捡起珠花,半晌后,抬头看向火线荒凉阴沉的丛林。
南宫冀的伤势,没有谷小扇设想中的重,谷小扇的轻功,又因焦堡岛所受心脉之伤打了些扣头,故而,枝断叶落,群鸟惊飞,谷小扇的奔逃,远比她起初预感的要狼狈很多。
“死丫头!”南宫冀觉着本身又上了当,一屁股坐在山岩间,顺手扯了根藤条,在空中上用力抽打着。
谷小扇眼睫轻闪,思忖一瞬,掠上右边的松柏,稍稍用力,踩断了此中一根枯枝,又飞身而下,撕下裙摆一角,丢在了火线的危岩下。
南宫冀忿忿叹了口气,终究盘算主张,亲身到山上去瞧一瞧。南宫冀即便再气恼谷小扇,也毕竟不肯她真受甚么伤,可谷小扇一见到他就逃,让南宫冀连个宣泄的机遇都没有,实在又让他火冒三丈想揍人。
火线树影浩大,层林尽染,绿色的松涛,红色的秋枫,黄色的银杏,赭色的山岩,仿佛丹青圣手笔下瑰丽雄奇的画卷,残暴多彩,气势澎湃。
但是,南宫冀与谷小扇的设法明显很分歧,单看他恨恨的眼神,谷小扇就只要逃窜这独一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