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点点头,排闼出去了,那边廊道的东拐角梁柱旁,江流还在等。
“主子,您见笑了。”江流在梦坡斋外院的门口停下。
生员、秀才、举人、进士、学士……他暗自嘲笑。就算是那扑火的飞蛾,烛火又多少大了?就不怕飞蛾长成遮天大物,顺手把烛火掐灭了去?
“没,就是感觉你跟王善保一样,是个有本领的。”想起王善保的肌肉块,宝玉又羡又恨。上辈子熬出个职业病,这辈子小宝玉更惨,他甚么时候能有如许的肌肉块?
贾母院向来是热烈的,一应丫环、小厮在院子里下棋,服侍闹腾学话的鸟儿。可宝玉瞥见院子里一片清净,连画眉、喜鹊、八哥等鸟儿都连笼子一块挪走了,他们走过穿堂的时候,两边配房有人偷瞧,被他的眼神惊了,鹌鹑似的缩转头。
宝玉端起蓝瓷琉纹杯,瓷盖撇撇茶水,浅酌慢饮。
江流嘿嘿一笑,抽出系着的腰带,摆布一捋,内里的布条就捋到两边,本来是个夹套。宝玉瞥见内里是磨成粗砂水纹的皮子,两边紧扣,中间是个玄色金属质感的双排扣。
江流在廊道外等,见宝玉出门,抢先在前面带路,一起无话。
您不必猜,我来回您话。老祖宗那副‘远山图’您是见过的,因为这个要作诗,要开文山。贾代儒念您的好,怕是跟这个有干系吧?”
他不明以是,看着江流。
这点尤其首要。
说罢想了想,忐忑道:“主子,我只是晓得老祖宗给您安排内管事的事情,干脆做过几年,能够教诲一下,至于别的,我甚么都没说。”
拱起手,笑嘻嘻的道:“宝二爷,老爷传唤您呢。”
快走两步赶上去,躬身道:“主子,有甚么需求的固然找我,茗烟是个好苗子,到底还是稚嫩的,我好教他。”
宝玉走进院子,只见华灯初上,两个小厮模样的从服侍的小屋舍走出来,一个拿着长长的杆子,挂着布,沁着油,另一个也是拿长长的杆子,上面别着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