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沉着明智如我,纵是方外淡泊如我,也一下跳了起来。佛祖爷爷啊佛祖爷爷,一条通体青碧的竹叶青就这么大剌剌地盘桓在我身后蒲团上,我们葡萄的天敌啊天敌,我抖了抖牙根。
“开宴吧。”殿首另一尊大神开口。我将他细细看了一番,紫金冠、白玉带,四合快意云纹袍,脸孔倒不似那天后严肃,晶灿的眼睛不自发地弯起,嘴角噙了丝笑纹,倒有几分东风满溪桃花盛的模样,和那尘寰小庙里摆放供奉的有些出入。
我转头,但见满殿神仙坐得妥妥铛铛,俱迷惑地瞧着我这立得笔笔挺的,天后勾了眼亦看向我,想来刚才是她问我话。
我行动利索地化回本来面孔,迷惑去瞧凤凰,不知他要“慢”甚么。
“慢!”似是凤凰的声音。
小鱼仙倌饮尽杯中酒,洒然一笑,答复:“如此,天后便曲解了。白玉螭龙簪、花银鎏金簪、玳瑁翡翠簪,这些或许贵重,但是不过是些空物,于润玉而言决然比不过这根葡萄藤贵重,此藤乃好友所赠,意义不凡。本日天后大寿,润玉觉得非此簪不配。”
半晌后,哐啷一声脆响,不知谁手上的酒杯跌在几案上,碎了。
“可惜了。想来是位方外淡泊高人,下次如有筵席,无妨亦下张拜帖。”天帝蔼声道。
“蛇!”
方外淡泊高人?我抚了抚下巴,这天帝眼力不错,凭根葡萄藤就能看出我的无上品德,点评地非常中肯。
见状,凤凰止了话头,锐目一扫,停在我的肩头,唇角不着陈迹一抿,指尖一弹,一团小得近似萤火的红光闪电般划过殿堂中心直愣愣往我这方向过来,速率甚快,我还没来得及闪躲,那红光已然超出我的肩头,不见踪迹。
既而,又道:“不过,现现在这火神我观着倒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资质。只是,你说火神何为一入殿便直勾勾盯着我瞧?看来方才几位神仙说的倒不假,本来火神真真喜男风。”扑哧君掸了掸额前一缕发,不堪唏嘘地喟叹:“我一贯晓得本身有些俶傥风采,不想除了女子,竟连男人也能吸引,可叹我只爱那温婉女子,倒要孤负火神此番一见钟情了,真是作孽呀作孽!小二仙你说是吧?”
颀长、冰滑、柔嫩……莫不是……?后颈一排寒毛唰唰立起,我缓缓转头。
“那日贩子茶点铺里与你作伴的莫不竟是这夜神的化身?你与夜神……”扑哧君连连点头,“我就说天帝占尽风骚,定然物极必反,现在果如我所言,不想两个儿子竟都是断的。”
阿弥陀佛,约摸过了三盏茶的工夫,才听得削发可闻的大殿中传来一句气度严肃的赏座。
这鸟儿公然吝啬,不过就是多取了他三百年灵力么。
话音未落,济济一堂神仙们皆停了高谈阔论,敛了不羁去处,齐刷刷站将起来,恭恭敬敬拢着双手垂辅弼迎。我本欲探头瞧个新奇,见众仙此番模样,便也不好放肆地举头东张西望做那出头鸟,只得半垂了头,一双眼尽能够地变更角度力求瞧得远些。
有人悄悄一咳。
我伸手一抓,一派水光滑溜触感,再捏捏,有点软软的嗳。
“小神润玉恭祝天后福寿绵长。”听闻殿首传来一个熟谙的声音,昂首,但见小鱼仙倌举了只酒觞向天后祝寿。本来祝酒已经开端了,小鱼仙倌是大殿下,理应从他这里打头。
呵呵,小鱼仙倌这话真真隧道得很,我喜好。
“嗯~”有人沉声开口,多少不悦异化,“这位仙友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