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觅儿,如何了呢?”
小鱼仙倌压住我的手,将我抱进他怀里,拍着我的背,轻声道:“不会的,有我在,觅儿如何会死呢?何况,我们还要联袂千年万年几十万年,便是天荒地老也不敷。觅儿只是睡了太久,身子不免有些不适。”
……
那仙姑道:“天帝陛下本日登基,诸仙扫兴,前庭有仙家搭了戏台子,在唱尘寰的曲子。”
“好苦,好痛!我是不是将近死了?”我失措无助地看着他。
我微微错开身子,没有答话。
那仙姑掩口一笑:“水神谈笑了,天帝另有哪个,天然只要一个,便是夜神殿下了。方才天帝还抽了间隙过来瞧过水神,不想可巧刚走,水神便醒了。”
“仙上!仙上!如何了?!你莫要伤了本身呀!”
我赤脚起家步出屏风,超出阿谁操琴的人,推开窗户,暖风夹着丝丝云絮劈面而来,廊檐下一对凌雀正在衔泥筑巢,扑棱着翅膀忙繁忙碌,时而密切蹭蹭对方以示鼓励,时而又唧唧喳喳喧华不休,仿佛为了一根稻草的安排而起了分歧,见我望着他们,忽地止了辩论,将脑袋怯怯藏在翅膀下偷偷透过羽毛的裂缝看我。
“夜神……”我脑中忽地乱作一团,“夜神……你说哪个夜神?”我一把攀住她的袖口,“火神呢?你说我睡了半年?火神为何不来看我?”
“在找甚么?”有人踏了出去,颀长的身子,赤金的袍。
“本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何如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光阴贱!
我捂着胸口,只感觉那痛从胸口处众多,中转四肢百籁,规戒刀刺普通,说不出那里痛,却又到处都痛,我蜷紧身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我不晓得,我不晓得那里痛……好苦,嘴里都是苦的。你救救我……”
那仙姑满面惊骇,直道:“好,我帮你找,帮你找……”她跪上床沿,掀枕翻被一通找,团团转着寻了一圈,“没……没有……仙上,没有呀……”
我闭眼问道:“这唱的是甚么?”
“火神……?”她一时怔怔不知答言,被我揪着衣袖再三再四反复问,方才谨慎翼翼道:“火神……火神不是半年前便灰飞烟灭了吗?”
我挣开他,“不要碰我,我好痛!”
我摸了摸脸颊,枯燥没有一丝水渍。本来,眼泪也会逆流,它们在我的胸口逆流成河,面上却再也流不出一点一滴。
“床上没有,床下找,另有配房内里!必然在的!”我嚎啕落泪,巨痛不止。
小鱼仙倌笑了笑,“吃糖便不会苦了。”他顺手变幻出一颗冰糖,亲手喂入我的口中。
内丹精元……
青丝……
再次醒来,又是一个春季,温暖的春光透过窗棂铺洒出去,天井里有鸟声委宛私喁,有人背对着我在屏风外操琴,高山流水泠泠淙淙。
“那里痛呢?”小鱼仙倌暖和地看着我,“我给你渡气,用元灵帮你镇痛好不好?”
背脊……
“内里是谁在唱曲儿?”我问道。
那糖在我舌尖化开来,化成一股黄连汁水般,只觉喉中更涩更苦,苦得我夹紧了眉头将它吐了出来,却见那糖已被染得血红。本来,只要爹爹的冰糖才是甜的。但是,爹爹早已不在了……
不晓得睡了多久,睡过了日,睡过了夜,睡去了那些痛,睡得那些苦从我的喉头一向渗到最细的头发丝里,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