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上为何俄然问起这些?”
“一点小事,怎能说成欺君这么严峻?欺与不欺,朕说了算!”天子此时胸臆畅达,与此前判若两人,喜孜孜的过来,亲身拉起了她:“你既如此信赖她父女的医术,就持续留她在太病院效力好了,只是冰轮,你如答应要迟误了人家的毕生呢。”顿了一下,又道:“这李茂是个女子,那她说拣了莲儿的手帕也说得通了,宫中所用皆精彩之物,莲儿的绣活又出彩,怪不得她欣羡之下,偷偷的藏了一方去了。”说到这里,他目光望向莲真,微微游移了一下,走畴昔将她也拉起来,面上不无愧意:“莲儿,朕错怪你了,你本日所受的委曲,朕必然会赔偿你。”
天子重新在椅子上坐下,莲真垂着头跪在地上,却因为那小我的到来而变得更加心神不定,服侍在旁的赵承恩,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氛围中似固结了一层寒霜。
皇贵妃淡淡一笑:“如许请罪才显得诚心。”
赵承恩道:“主子明白。”
皇贵妃穿戴一件素雅的象牙色便袍,行动安闲迈入殿中,径直走到天子面上:“臣妾叩见皇上。”
等候的时候格外难过,天子此时怒意已消了大半,脸上却又添了烦躁,他来回走了几圈,又在宝座上坐下,看看皇贵妃,又看看莲真,似是想说甚么,又忍住了,只不住抚摩着拇指上戴的翠玉扳指,过了好久,赵承恩终究返来,他走到天子身边,回禀道:“主子已亲身查验过了,李太医确切是女儿之身。”
天子闻言竟似松了口气,脸上暴露欢乐之色,皇贵妃叩首道:“臣妾欺君,罪不成恕,请皇上废黜臣妾皇贵妃之位,并将二皇子交由其他嫔妃扶养。”莲真情急之下便要出声,皇贵妃似是推测她会有所行动,赶紧以眼神制止。
“冰轮,我想你。”她寒微的声音里,有着难言的压抑的思念,和深深的委曲:“我只是很想你。。。”
天子拉过她的手,悄悄抚摩了几下:“你身材有甚么不适么?”
“朕暗里来见你,只是想听到你说,这手帕不是你所独占,现在你亲口承认,另有甚么好说!”天子见她如此沉着,更是肝火如炽,声音里透着森森的寒意:“看来你是一点儿害怕之心都没有了,你们既敢秽乱宫闱,就不怕那活剐之罪,也不介怀祸及双亲,更不在乎连累九族,朕先将李茂那主子碎尸万段,再来跟你渐渐算账,定要教你这贱人生不如死!”
“是的。”皇贵妃道:“李道忠医术高超,深得我信赖,可惜他年老体衰,不能悠长太病院奉养,我听闻他膝下有一子,自幼爱医成痴,并有青出于蓝之势,便想让他子承父业,李道忠没法,只好私禀于我,说他的医术乃是祖上所传,端方是传男不传女的,他因酷好其女,又怜她一片济世救人之心,以是自幼冒充男儿教养。我当时一念之差,还是让她进了太病院,没想到生出这类风波来。”说着,她看了天子一眼,又道:“我也曾想过向皇上禀明本相,要求让她以女医之身常留宫中,但是一来无此常例,二来也怕皇上惩罚,竟是一拖再拖,但是现在事关宫闱,莲嫔及李太医之间清明净白,如果是以蒙冤,臣妾心中何安?是以不得不站出来禀明本相。”
莲真从宝贞手里接过茶盏,跪着双手奉给天子:“皇上,请喝茶。”
“起来吧。”
“不要哭,不准哭。”皇贵妃抓住她的手,悄悄叹了口气:“你的眼泪,会让我心乱,晓得么?”她的手指滑过她的脸庞,从她唇角抚过,眸中俄然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他打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