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寻将缆绳盘上支点,拖车前的统统筹办事情伏贴后,他分神看了眼曲一弦,颇觉费心。
可明天这风,有些怪。风里的含沙量像是足足剥掉了整座雅丹土台,一股脑全卷进了风里。
她摸索着轻吸了一口气,鼻腔,嘴唇全被沙子堵住了。
傅寻这辆车除了改装过轮胎,发动机,悬架部件和车灯以外,前后保险杠,侧脚踏板和定风翼都做了大包抄,车前加固了绞盘,车尾加装了便利拖车的地痞钩。
可见度太低,傅寻亮起大灯:“沙尘刚起,一时半会停不下来。”
这会情势火急,傅寻应是筹算用绞盘自救了。
无人区的荒凉,除了蒿草,满目萧瑟。
她发誓,完过后必然去买本日历,每天撕着玩!
不然也不至于上午进入荒凉,中午就物质耗尽,只能乞助了。
傅寻在开车,授意曲一弦帮他按个免提。
“嘘!”
她站的位置,既在他的视野范围内,又在绞盘拖车的伤害地区外。
天气渐暗,雅丹西侧已不见日光,只昏寐得暴露半片被染红的落日,彩霞余晖一道一道,把那片镶着金边的地平线染得如九天仙殿。
他抬高帽檐,又从后座拎了件活动服外套递给她:“穿上,跟我下车。”
他神采一变,厉声大喝:“躲开!”
仅一息之间,裂谷深沟外的落日也看不见了,遮天蔽日的黄沙笼笼叠叠,被风推着一波一波劈面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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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车尾扬起的细沙被风卷成旋涡,从四周八方猛扑而来。
这动静在傅寻的料想当中。
隔着一道雅丹深沟,不见远方夕照的平和。有风势从沟底卷出,飞沙走石。
傅寻和保障车的司机筹议过后,兵分两路。
河谷和戈壁的浅滩里有一处被土堆包夹的避风口,更精确地来讲,是一道开裂的窄缝。
车行至半路,保障车的司机来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