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君黎仍笑:“我这情状他不问也知。你怎还是——对他说了甚么那般体贴?”
他话虽如此,刺刺却见他还是一脸先入为主的神采,不免有几用心气。“我不与你说了。总之——我也不是想说宋学士甚么好话,只是感觉他此人或许有些凉薄,不像面上所见那般斯文驯良,你如不是与他太近,那也便罢了,可如果要厚交,便还是谨慎些。”
“只是……只是想晓得,他在你内心,是个甚么样的人……”刺刺道,“你说过,他是于你、于黑竹都很要紧的人,那……我总也想要晓得,他到底……”
“卫少侠这是……”夏君黎有些猎奇,“……有事找我们?”
“我还甚么都没说,你就先说是‘编排’,”刺刺道,“君黎哥,你这先入为主,比谁都短长。”
“你与我说说,娄千杉到底说了甚么事,好么?”他柔声向刺刺道,“我——我是当真想晓得。”
他便从身后马车里取了些甚么出来,开端道:“明天我一下午都待在我家的车马行里,拿着前两日君黎公子你给我的那把剑揣摩该如何重铸为好。此人来的时候已经傍晚了,我方才叮咛了筹办关门,可儿家既然走出去了,总也不好拒于门外,我便火伴计重新从里头给他把马牵出来套上,那当儿把剑放在柜上,出来便见他拿在手中看。
夏君黎已经掩上纸卷:“易容罢了。”
“我觉得他不过信口胡说,谁知我整备他车厢的时候,他取过我们柜台里头的纸笔,就画了一幅机簧草图。‘草图’虽说是非常大略,不过我此人对奇特兵刃还算懂点行,他那几笔我一看竟不是胡乱凑画,此中连接艺法乃至相称高超。我心道这是遇见了高人,立时向他就教姓名,他却不说,只说,如果能够,请工匠看看他的图,如有合适的质料,可试照此法复原此剑,不要等闲熔了。我问他可有暇劈面去我的铁铺与几个匠人具说,他笑说赁了马车天然是有事要走,但反问了我姓名和铁铺地点,说若将来有机遇,会来瞧瞧。我好说歹说就教了一些细处,他却只说了没几句,便不肯久留,我只得让他走了。
夏君黎摇点头:“你没多想是功德。不然——他便不会与你说这么多了。”
“我这不是心急嘛。”卫枫道,“昨早晨就没睡好,今一大早就出来了——这事,从哪提及好,总之,是我这昨早晨来了个客人,我当时没醒过神,厥后想起来,越想越感觉该与你说一声。”
“那多费事。”夏君黎看着他,“既然卫少侠在这,不如你帮我个忙,同我一道去认认。”
“但你这般……与我说了一半便睡着了……”他又暗自嘀咕了句,“……可不也挺‘凉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