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凤心颜不知,盛平天子这一言,实为三分真,七分假。当日叫人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如何能看得明白。只不过,这寺中和尚他已大多排查,无一人能有这般本领,故而才想借机摸索一番,不想竟一语中的。
凤心颜顿时心下一凉,还当真是小瞧了这该死的混账天子。自那白狐狸分开的这些年里,她别的本领倒是没学得甚么,独独这跋陀匚一物,她自认当是练就了些火候。眼下,竟被人一眼识穿,实在狼狈。
“我若偏就要禁止呢?皇上预备如何?”禅修望着他,还是一派安静无异,目光却冷厉的骇人。
这一世为人,他年幼遭变,六亲全无,被迫遁入佛门,又逢好友叛离,竟日活在监督当中。若说从无牢骚,是假,可他却始终安然相待。唯此一人,是不管如何也没法舍弃让步的,便就是凤心颜。
当今,既已是如此景况,凤心颜也觉无需在多加坦白:“你既已晓得我的本事,想必也该了然,你手底下这群乌合之众于我而言何足道哉!”
“赚了?许在旁人看来你是赚了,但朕偏就晓得你不会是如许想的。在你内心,他是挚宝,令媛不换,而朕怕是连一根枯草都不如。如此的不对等,你岂会舍得!”盛平天子目光灼灼,神采非常兀定。
“不错,恰是他。”凤心颜言之有力,声如破竹,无半点踌躇之意。
盛平天子的面色跟着这一言,也更加凌厉起来:“偏要?在朕这里,这两个字向来就是存在的。你若胆敢在有一丝抵挡,朕就屠了这天相寺,用这全寺和尚的血给你二人开路。”
禅修望着凤心颜渐行渐远的身影,双目腥红。这一刻,他方才晓得何为有力,纵有万般本领却无计可施,这痛如蚀骨、似挖心,寻之不得,却仿如抽去他满身骨肉,痛不欲生。
比拟禅修,这跪了一地的大小和尚们,面色倒是万别千差。有惊骇的、有愤激的、有机灵的、另有几个方才入寺的小和尚几近落下泪来。可谓是窜改无常,非常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