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耳边再无铃声响起后,叶无欢猛地展开双眼,看着正在逼近的常牧风大笑一声:“哈哈哈哈,云师兄,二十年来,你终究悟出了破我眠月掌的体例,为何却不亲来取我性命,而是派这两位小儿前来热诚?莫非,你竟有些不忍?如果如许,当初又为何伤我千遍万遍。”
目睹闭目听风的叶无欢已运气在掌,眠月掌法不时便会击出,燕戈行却听师父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孽徒,还不按我交代的去做?”
常牧风心头一震,却亦觉那掌风可骇,握紧了手中的天瀑剑,对着帷幔前面大喊道:“老女人休要胡说,你跟哪个是母子?”
“前辈也是想来争这武林盟主之位吗?”
“哈哈,师父的破音公然有效!”
又听噗噗两声闷响,地毯上多了两个向外拱出的指模,常牧风见地过眠月掌的短长,赶紧丢了地毯闪身遁藏,掌印扯破半寸余厚的地毯后,扫向了擂台旁的兵器架,长枪大刀又折了几柄。
“云师兄说过的,有朝一日要下山娶走无欢,以是无欢一向等着。”
如许想着,他携琴一跃,呼地跳到了常牧风身边,挡在跃跃欲试的师兄面前,抬高声音道:“师兄不要伤了那婆婆。”
叶无欢却面色沉寂,在接连打出五六掌,并未击中常牧风,却被其逼退到了擂台远角以后,伸手往肥大的衣袖里一摸,取出一把纤小的驼铃来迎空一扬,那十几只蚕豆大小的驼铃每个前面都拴着红线,被她一撒,像是长了眼睛般别离拴到了台柱、旗杆、鼓台上面,转刹时便在叶无欢的四周构成了一张密不通风的大网。叶无欢双目微闭,侧耳聆听,像只结网的蜘蛛般重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如许一来,不管常牧风从哪个方向袭来,都不免会震惊那些驼铃,为叶无欢预警的同时,也为眠月掌指了然进犯的方向。
常牧风用手背轻抹一下嘴角流出的鲜血,见叶无欢再次倒在地上知她方才一击用尽尽力,此时已是强弩之末,那里肯放过这个机遇。燕戈行还未追上前来,他已左掌运力将散落在地的三五个驼铃吸入掌心后,曲臂一震,直朝着叶无欢的脑袋打去。这一招,用的是鬼谷门的“万物驭用”,若不是先前修炼了怪僧的内功,又有毒虫、忘忧散互助,年纪悄悄的常牧风绝然不能使出来。
燕戈行朝着身下的常牧风大喊之时,叶无欢的一记眠月掌已经打出。
但是,四下当中又那里有她的云师兄!
顾冷杉看得清楚,常牧风的工夫绝非四子顾恒所能对比。如果一对一,爱子不免也落得跟半禅大师一样的了局。
这一招“翻云手”燕戈行也曾见过,不知是魏九渊所教,还是常牧风从十三楼网罗的武林秘笈中自学而来。
顾冷杉再也顾不得四象岛的颜面,对着帷幔那边大喊着。
……
报仇心切的顾冷杉已管不了那么多,在将儿子的尸首缓缓平放在擂台上后,已提身踏着众看客的人头向着帷幔那边声音传来的方向跃去。常牧风正要提剑去追,却听顾冷杉又一声惨叫,定睛去看,只见帷幔那边飞出一小我来。那老妪穿戴肥大的红袍,头发斑白,手里拎着顾冷杉的人头,踩在褴褛不堪的帷幔上荡来荡去。只见她仰天大笑一声,又对着四周的虚空大喊道:“云师兄,无欢晓得你也来了。几十年来,无欢只穿红色嫁衣,等的就是你来迎娶的这天!”
那声音从高处传来,却不是东南西北任何一个方向,而是仿佛从四周八方传来,让人无处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