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近年关,命妇们齐齐入宫请见,锦书身居贵妃,本是后宫最高位分,只是平日得空理事,方才将宫务交由贤妃打理,可召见命妇这事儿,却不能叫贤妃本身筹办。
“好呀,这申明孩子懂事,”程老夫人欣喜道:“不给做娘的苦头吃。”
贤妃坐在那儿,正觉有些别扭,仿佛有只看不见的眼睛对着本身瞧一样,闻言勉强笑道:“一点儿小玩意罢了,贵妃娘娘见笑。”
锦书月份大了,脾气也渐大,连圣上的面子都不如何给,如何会同她好声好气,而后她再进宫,圣上请她畴当年,也全都推了,拒而不见。
这会儿她又不是如履薄冰的二皇子妃,她是一贯娇纵的圣上宠妃,冠压后宫的柳贵妃。
只是锦书大着肚子,不便劳累,含元殿又不好召见命妇,干脆同圣上说一声,将地点定在了承明殿。
只怕,她们说的远比静仪长公主刺耳。
将微凉的手掌交握,她叹道:“多好的孩子,我这会儿想起来,还感觉心疼。”一边说着,竟还落下几滴泪来。
一时候,内殿里命妇们都停了行动,神情微敛,目光不安,等候贵妃反应。
“贵妃是有福分的,”她面庞带笑,眼尾倒是淡淡调侃:“先前那么久,都没个动静,跟了皇兄以后,这么快就有了。”
可碍着皇家那层高贵的面子,打死她们,也不会将这事儿摆到明面上说。
只是这位长公主脾气倨傲,同锦书并不是很相处的来,头一次见她也爱答不睬,颇瞧不上的模样。
倒是传闻贤妃同静仪长公主非常靠近,早有旧友。
名不正则言不顺,有贵妃在这儿,哪有叫贤妃当领头羊的事理?
是羞愤,惊怒,还是甚么别的?
可这并不代表,锦书就要忍下静仪长公主这些话。
那是圣上胞妹,又不是锦书籍身的,凭甚么要给她脸面?
“罢了,宫妃没有几次召见家眷的端方,更不必说我身份难堪,”锦书点头道:“外头人嘴上甚么都不说,内心不定如何想,见一次已经是开恩,那里能过量苛求。”
这架式,不晓得的觉得是皇太后呢。
锦书定定看着他, 不知是想到了甚么, 终究摇点头,合眼睡了。
慵懒一笑,锦书没有回话,只端起面前那碗太烫,临时凉着的汤,兜头泼了静仪长公主一脸!
程老夫人这才去瞧她微微凸起的肚子:“我传闻,四个月了?淘不调皮?”
程老夫人一进内殿,锦书便亲身迎出去了,对视一眼,不觉都落了泪。
锦书没理睬静仪长公主,静仪长公主也没理她,对着下首的贤妃,独自说的热络。
她觉得她是谁。
这句话说的有点粗鄙,热诚贵妃之余,也将那层窗户纸捅开了大半。
天家内苑,不好失礼,白叟家果断示礼,方才一道往阁房去说话。
“娘娘如果惦记家人,召他们进宫便是,”陈嬷嬷见她如此,道:“圣上不会说甚么的。”
陈嬷嬷又劝了几句,锦书还是点头,她便停口,不再说了。
锦书人在含元殿里,更遇不上甚么风波,一向顺风顺水的到了年关,也没出过不测。
勋贵门楣出身的当家主母们,饶是心中如何鄙薄,也有本领舌灿莲花,叫本身一言一语说到人内心上去。
静仪长公主忽的笑了,花枝乱颤,惹得发髻上步摇穗尾轻晃。
“还好,前不久便会动了,倒是不折腾人。”锦书含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