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略是被她方才的气势吓到了，平日霸道的姚瑾始终低着头，半靠在胞兄姚盛身上，没敢看她。
“父亲，有些话既然说了，便痛痛快快的说个透亮。”
眼睫颤抖几下，张氏心底有了几分害怕，暗自光荣锦书很快便要入宫，不会久留家中了。
“你大抵不晓得，”锦书瞥她一眼，道：“祖父与祖母病的时候，父亲因公到了外埠，是我母亲衣不解带的顾问，当时候，父亲膝下只要三个孩子，嫡长孙最是金贵，留给他有甚么不对？再说，当时候你还不晓得在哪儿呢，他们为甚么要分给你？”
锦书环顾一圈，道：“祖父与祖母归天之时留有遗言，将本身私房尽数交与嫡长孙阿轩，二老还在天上看着呢，他们归天时，不但仅父亲在侧，族老也在侧，父亲总不会食言而肥，不肯认吧？”
“你！”锦瑟语气顿住，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锦瑟站起家，向姚望道：“话都说的清楚，父亲已然首肯，口说无凭，还是立下字据为证吧。”
“父亲别急，我还没说完呢，”锦书语气和缓下来，道：“阿盛与阿瑾毕竟也叫我一声长姐，我也不会叫他们出去喝风，便饶一成与他们。家业一分为二，前头两个占六成，背面两个占四成，如何？”
她侧过脸，透过半开的窗扇去看天涯的朝霞，莞尔道：“现下，只怕已然入了长安。”
说着说着，她便笑了，看向姚望，道：“我传闻，娘舅在东南立了功，再过一阵，便要再升一升了。”
看向身后的主子，他叮咛道：“取笔墨来！”
她环顾一圈，目光顺次在弟妹们与张氏、姚望面上扫过，终究道：“一式四份，父亲手里一份，弟弟手里一份，外祖父家一份，宗族中一份，父亲意下如何？”
“我也是俗人，没体例不恨。”
张氏此前听她松口，四六分炊，还暗自舒一口气，听得这番言语，却觉面前一黑，几乎昏死畴昔。
锦书点头一笑，道：“阿轩是嫡宗子，占了五成，阿昭是嫡次子，按制，是应当占家业两成的。”
这便是筹算先行写出四份，届时公证人到了，再一次盖印具名了。
“我那儿的人，很多都是娘亲留下的，要不便是从小跟着的，我离家后，便叫他们到你们那儿去，谋个活计，人手如果多了，便安排给唐叔，他自有体例。”
“父亲不必多虑，”锦书善解人意的一笑，道：“四叔祖家的堂哥本年入京赶考，白叟家也想沾一沾帝都龙气，早早便解缆，随孙儿一道入京了。”
“都是您的后代，可您连问一声都没有，就叫我顶了锦瑟的名额，到那吃人的处所去。”
“好，”姚望神采有些灰败，却还是应了：“那是老太爷临终叮咛，我天然不会变动。”
该说的都说完，剩下的便是姐弟之间的私语，大可不必在这里张扬。
张氏面色讪讪，强笑着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锦书，你别理睬他。”
锦书懒得去看张氏神采，姚望黑着脸奋笔疾书，她便低头去看张氏的小儿子姚瑾。
想通这处，他神采不由忽青忽白一阵，忍了又忍，终究闷声道：“依你便是！”
姚望心知这是端方，等闲容不得改，面上却也有些不附和，摸索着筹议道：“阿盛与阿瑾，毕竟也是嫡子……”
锦书也不在乎，只笑吟吟的瞧着他，柔声道：“阿瑾真聪明，一看便是聪明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