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了。”
他回身要分开,却在视野扫过谢逐面上时微微顿住,“这位公子……不好进广福寺吧?”
正在前面踢踏着石子的贺缈连头都没抬,几近是下认识应了一声,脱口而出。
“另有啊,传闻皇上几年前就是在广福寺求姻缘时,赶上了鸾台的裴喻裴大人。蜜斯你看,如果不灵验的话皇上如何会来……”
不知为甚么,贺缈总感觉他看上去仿佛有些绝望。
正说着,却见前路被一群簇拥围着的人拦住了来路,被围在中间的,仿佛是个卜卦算命的相士。
“公子本日想去那里?”
“那广福寺旁没有梨花树?”
贺缈咳了一声,“公子你这就是难堪我了,我一个平凡人,如何晓得这是不是真的……只是这些小道动静一传十十传百,小我有小我的说法,传着传着就不免失了真,我感觉听听就算了,做不得数。”
贺缈又一次动了想要把写书人抓起来经验一顿的心机。
“本来公子不信这个,”贺缈跟上去,谨慎遁藏开了那些几步一叩首的祈福人,“早知公子不信,我就不该领你来浮翠山了。”
谢逐唇角的笑意淡了淡,“不是。”
谢逐欲言又止,上前几步走到那相士身边,低声道,“还请大师解惑。为何我这几年总会几次梦到同一小我,梦醒后却连她的样貌都记不清,却只记得有人唤她的名字?她到底是甚么人?”
谢逐会心,了然地点头。
“啊?陛下来过?”女子有些绝望,“陛下苦恋国师多年,这如果广福寺能求得姻缘,陛下又怎会比及本日都求而无果?”
说着,那相士又细心看了贺缈几眼,笑容一僵,悠悠起家清算了衣衿,“罢了,原是冲撞不得的人。”
贺缈也才反应过来,心中已是掀起巨浪。她猛地抬开端,眼底尽是骇怪,却转眼即逝,“我还觉得……公子在叫我呢。”
“你,幼时可曾患过眼疾?”
见他低着眼仿佛在想甚么,贺缈游移了一会,慢吞吞地开口摸索,“公子……你仿佛对陛下的这些逸闻轶事格外感兴趣……”
可景毓是因为有个做女帝第一男宠的“远弘愿向”,谢逐如何看也和他不是一类人,到底为甚么恰好一提起她的这些风骚佳话他就来劲,满脸都是突破沙锅究查到底。倒真像是那些身负家属任务要进宫争宠,力求坐上皇夫之位的世家公子了……
是了,他第一次听这名字时也想到了,可……该当只是偶合罢了。
……必然是她想多了。
贺缈愣了愣,“甚么书?”
不知想起甚么,他垂下眼眸色渐浓,“之前随母亲去过寺庙,那些和尚说我身负戾气罪孽深重,不宜踏入梵刹半步。”
看着那主仆二人走远的背影,谢逐半眯了眼,眸如深潭,“这也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
贺缈被他笑得内心发慌,从速站回了谢逐身边,却不料谢逐竟也侧头定定地盯着她瞧,像是想从她眼里瞧出甚么来。
“奴婢还传闻了,就连当今圣上,出宫微服私访时也悄悄来过这广福寺。”
马夫甩鞭,呼喊了一声,驾着车缓缓出了巷子,穿过人群朝城外驶去。
谢逐这才瞥见坐在路边石凳上,衣衫不整的算命相士。
“公子你在说甚么?”
身后传来女子低低的问话。
闻言,贺缈眸光骤缩。
贺缈难以置信瞪圆了眼。他清楚一看便是那种温润如玉、微风霁月的谦谦君子,又如何能够与戾气罪孽这类词有一丝一毫联络?
谢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