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孟良去后,岳胜曰:“孟良贼之渠魁,今幸成擒,本官何故放去?”六郎曰:“吾与此人连斗数十合,技艺不弱,心甚爱之;且今豪杰可贵,吾欲贰心折,收为部将,非徒捉之罢了。汝等试看,孟良不久又被我所擒也。”岳胜曰:“彼今此去,必再整众来战,本官用何计捉之?”六郎曰:“孟良勇力虽有,终是寡谋。离此佳山之南五里,皆峻岩峭壁,无路可行。汝引骑军二千,于此埋伏。仇敌若进此中,然后绝其回路,吾自有计算在也。”岳胜引兵去了。又唤过健军五人,分付曰:“汝几人先往山谷,假装樵夫。待仇敌间路之时,汝等便如此如此承诺。”甲士各领计而行。
酒至半酣,孟良曰:“离此六十里,有芭蕉山,阵势极恶。内聚能人,埋头劫夺放火,官军无法他何。为首乃鸦州三元县人氏,姓焦名赞,生得面如赤土,眼若铜铃,四肢青筋崛起,遍身肌肉,块垒无数,使一柄浑铁锤,万夫莫近。若得此人来降顺,尤其吾党生色。”六郎听罢,欣然起曰:“吾当亲赍空头官诰,招来为将。”孟良曰:“此人至顽,本官不成轻往,须部众而去。”六郎曰:“吾以诚信待人,何故兵为哉?”是日酒散,已交三鼓。
次日黎明,孟良禀过六郎,回本寨调集刘超、张盖、管泊、关钧、王滇、孟得、林铁枪、宋铁棒、丘珍、丘谦、陈雄、谢勇、姚铁旗、董铁鼓、郎千、郎万共一十六员头子,都来归顺。六郎于寨中安排犒军筵席,与岳胜等欢饮。
时价八月中秋佳节,六使在寨中与众将弄月喝酒,怎见得中秋好景?有前人《念奴娇》词为证:
一伏时,六郎引岳胜等都到岩上,叫孟良曰:“此一番在天上捉汝,还不伏乎?”良曰:“汝狡计算我,非败北之罪。要杀便杀,决不心折。除非和你大战一场,阵上擒得我时,方才心死,然后归降。”六郎曰:“且放你去,需求地下捉汝,毋得再悔。”即令甲士,依前放下孟良去了。
第二十三回 樵夫狡计捉孟良 六使单骑收焦赞
次日黎明,寨中不见了孟良,世人报知六使。六使大惊曰:“昨日席上喝酒,本日却缘何不见?”岳胜等曰:“孟良终是贼性。莫非逃奔他处,不与本官晓得?”六使曰:“我观孟良,其性虽粗,志如金石。既降于我,宁肯私奔他适乎?”世人猜疑不决,六使亦闷闷罢了。
三关兵马中原盛,威震番庭志气酬。
是夕,六郎独坐于帐中,秉烛观书。将近二更左边,孟良果部军士悄悄来到佳盗窟。遣人缉探,回报寨中甲士各安息去了。孟良喜曰:“今番报其仇矣。”径到寨边,动部下停止于外,自轻骑杀入帐中,见六郎隐几而卧,更无一人。孟良手提巨斧,乘力向前,喝声:“六郎休走!”举斧未落,忽一声响处,孟良连人带马,陷人上坑中。帐前健军一齐抢出,用搭钧擒住。孟良带来都下二千余人,被军士围裹将来,未曾走得一个。世人押过孟良,六郎谓之曰:“量君见地,不出我神机。放汝归去,在乎调集人马来战。”围令摆布放之。孟良曰:“我虽为贼,颇知礼义,只缘顽性未除,蔽却本来耻辱。将军神人也,我安敢不伏哉?甘心倾慕以事本官,无他念也。”六郎大喜曰:“君若肯归顺于我,久后终得好项目矣。”
次早,六郎令岳胜等守寨,自引骑军三人,单马来到芭蕉山。将近山隘,隘口坐着一人,描述古怪,似樵夫装束。六郎问曰:“此处是芭蕉山否?”其人起家答曰:“汝是何人,单马来此?”六郎曰:“小可姓杨,名延昭,杨令公第六子也,近授佳盗窟巡检。闻此处有焦赞,勇力无双,我特来相招为将。”其人曰:“君要寻焦赞,吾素了解,君可随我来,引汝见之。”六郎喜不自胜,即同其人进入山中,但见石壁巍峨,树林丛杂。将近洞边,其人曰:“汝且停待于此,我先人通报。”六郎承诺。其人进洞中,一伏时,走出数十喽啰,将六郎捆缚了,捉入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