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堆栈分开时,已近深夜。
“是。”江南震点头,“金丰城往南,前去勐腊州的方向,就在大面山下。那一带一向就有怨灵索命的传闻,是禁地中的禁地,传闻曾失落过很多百姓,所今厥后官府干脆出面,将那整片山、全部镇都围了起来,外人再难踏足。”
季燕然眉头微皱,明显不大信赖这番说词。他虽极少来江南,却熟记大梁各州图志,木槿镇位于槐山脚下,因家家户户皆栽种满院木槿而得名,何来峡谷里到处都是血灵芝?
“我不要了!”他判定地说。
云倚风坐在一旁听他二人扳谈,或许是因为太严峻,又或许是因为太焦炙,总之各种情感杂糅在一起,额上冒出一层薄薄细汗不说,连带着面前气象也花了起来,端赖单手撑住桌子,才没有一头栽倒。而待他耳边嗡鸣退去时,刚好听到江南震说了一句:“木槿镇。”
云倚风心想,怪不得,怪不得朝廷接连派兵,满大梁地搜索血灵芝,却始终一无所获,本来是长在这类诡异的处所。但是话说返来,一座空了近百年的古镇里,又从那里冒出来那么多森森白骨?
“本王能不能帮这个忙,全看江五爷本身如何挑选。”季燕然冷冷道,“江家搜出叛臣旧物,按理来讲,朝廷现在就算调兵围了丹枫城,旁人亦挑不出一丝弊端。江五爷身为江家掌事人,恐怕免不了要到王城缧绁里蹲上几日。不过不必担忧,过个三年五年,若卫烈查明江家与叛党确切无关,那皇上是会封赏一些银两,聊表歉意的。”
江南震解释:“王爷年青,怕是没传闻过这件旧事。现现在那槐山脚下的木槿镇,并非真正的木槿镇,而是很多年前先帝命令新建的一个镇子,当时恰好南边闹疫情,避祸的百姓很多,便都同一安设了畴昔,这才渐渐定居强大。”
“那把琴不是证据吗?”季燕然打断他,“凌飞本就偶然当甚么掌门,全为保住江家,才勉强承诺接办。现现在有人情愿出面整肃家风,替他一肩扛下这任务,倒也不是甚么好事。可你若必然要拿云儿的命来做威胁,本王眼下虽只要承诺一条路可选,但今后另有漫漫几十年,江五爷最好考虑清楚。”
江南震似是盘算了主张,要扯上朝廷这面大旗,只道:“定河漕运贪腐已久,日积月累,那群蛀虫不知将国库掏空了多少。皇上暮年理应有所发觉,不然不会派钦差仗剑巡查,但巡来巡去,却并没巡出甚么成果,王爷可知启事为何?并非钦差无能,也不是那徐煜有通天彻地的手腕,而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江南震答:“就在镇子里,不分方位,整座木槿镇里都是血灵芝,长满了整条峡谷。”
江南震持续道:“这些年千秋帮帮主邛千与徐煜通同取利,统统罪证皆记实在这帐本中。如此一来,王爷便不能再说朝廷不插手江湖事了吧?”
是了,他与耶尔腾毕竟还是有些辨别的。葛藤部族地处西北,到底不归大梁统领,可江家分歧,所谓“朝廷与江湖互不干与”,前提前提必须是“江湖”要规端方矩。只要这江山还姓李,那么获咎了李家人,对江家山庄而言没有半分好处。只是他先前一向觉得,遵循云倚风在季燕然内心的职位,加上本身又已如此低声下气,事事皆以朝廷为先,那对方不管如何也该顺水推舟才是,却没想到会碰到硬钉子。
江南震道:“王爷无凭无据――”
而此番由黎青海出面牵头、筹办结合推举江凌寺上位的浩繁江湖门派里,天然少不了这颇具分量的千秋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