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虽不像你的父亲,是赫赫驰名的忠臣良将,却也为大梁尽忠职守,鞠躬尽瘁数十年。”谢含烟道,“只是厥后位高权重,让先帝心生顾忌,再加上皇后母家趁机教唆,他便寻了个通敌的借口,绞杀了谢氏满门。这些血迹斑斑的书画,便是你外祖通敌的证据,你信吗,信他只为这几幅书画,就投敌了?”
地蜈蚣闻言炸道:“我那都是盗窃江湖门派――”
季燕然道:“如何又跑来虎帐,这里日头晒,下来。”
厨子换成了军中伙夫,三餐也由经心烹制换成只求粗饱,云倚风吃得腮帮子生疼,嘴里叼着半块果子,手中仍在翻看一摞发黄帐本。卢广原安抚西南流民,毕竟已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期间光是府衙就搬家了两次,各种文书更是丢失无数,不过就找到的这寥寥几本来看,账目是没题目的。
“毁了李家的江山,父亲与外祖就能放心吗?”江凌飞坐在台阶上,“烽火连绵,民不聊生,该当是父亲最不肯看到的吧?”
侍卫乙:“”
季燕然眉头一皱,回身看向林地的方向。
“堆栈那头没甚么事。”云倚风跳下高岗,却震得地盘一抖,顿时诧异,难不成我甚么时候练就了千钧神功?
“我也就随口一说,你听听便是。”季燕然道,“天也快亮了,去睡一阵。”
江凌飞道:“不信。”
云倚风站在高岗上,正在活动筋骨,他方才帮手搬了几十捆防护软甲,有些筋骨酸痛。轻风劈面吹拂,乌黑衣袖与长发都翩然飘起,衬着身后壮阔落日云卷,伙夫一边烧火一边想,可不得了,云门首要飞升。
四目相接,四方沉寂。地蜈蚣也是万没想到,竟然还能再碰到缥缈峰上老熟人。看着暮成雪那张毫无神采的脸,心中顿悟,八成也是和本身一样,被云门主强留下的。
罪名不要随便乱扣啊!地蜈蚣看了一眼他身后的萧王殿下,眼泪都要落下来,哀道:“好好好,我留下,留下便是。”
江凌飞看着面前的书画,有很多都是贵重孤本,只是那原应澹泊的山川兰花上,却被溅上了深浅不一的血点,有些已经成了暗褐色。
树影正狠恶地摇摆着,而大地的颤抖也更加现显起来。
是象群来了。
亲兵正在门外,说是云门主一早就去了官府,临走前特地叮咛,谁都不准吵王爷歇息,连院子里的打鸣鸡都被捏着嘴抱走了。
窗外吹出去几丝丝的风,倒也风凉。云倚风靠在床边,用指尖沾了安神膏,在他太阳穴四周按揉,宽袖轻柔地垂下来,刚好挡住窗外半分亮光。季燕然闭着眼睛,原只想眯一阵,恰好身侧之人伎俩太和顺,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他劳心劳力多日,可贵在这一地鸡毛里睡个安稳觉,睁眼竟已到了下午。
作者有话要说: =3=
“当然想啊,但王爷与云门主待我不薄,现现在城里正乱,我留在这里打打杂,哪怕做几顿饭也是好的。”玉婶手脚敏捷清算着桌子,“雷三对芙儿不错,我不担忧他们,也不担忧西南会真的打起来。”
那么题目就又回到了原点,若野马部族的财产与雀氏古国、与卢广原皆无干系,那究竟是从哪捞来的?
季燕然问:“为何不会打起来,军队可都来了。”
“行啊。”云倚风轻飘飘一句,“既不肯留下帮手,那便去官府投案自首,下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