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鬼刺道,“云门主的毒,还就是这么邪门。”
前厅里灯火透明,袁远思一边仓促系着扣子,一边掀帘进门,气喘吁吁道:“下官不知王爷台端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
一句话还没说完,脖颈上就被横架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云倚风将他逼至墙角,一字一句道:“你找死。”
“萧王殿下。”对方恭恭敬敬施礼,“不知是谁要看诊?”
回到王府时,天也快亮了。清月正抱剑守在云倚风院内,看到季燕然出去,规端方矩施礼道:“王爷,师父正在调息内力,谁都不能打搅。”
“对,现在。”季燕然半晌都不肯迟误。江湖中人大多神叨叨的,鬼刺更是出了名的行迹不定, 再多等一晚,保不准明晨又会呈现新不测——悔怨药买不到,他也不想吃。
他一边说,一边将长剑渐渐推开,又用食指抹过脖颈血珠,两寸长的伤口,竟然刹时就接了痂。
江凌飞道:“听闻这位袁大人的儿子身染恶疾,两年多了没见好,他便卖了泸州故乡的田产房屋, 又问亲戚朋友借了一大笔银子,这才将神医请到王城,今晨方才进府。”
“……是、是。”袁远思擦了把额上的盗汗,“王爷明鉴,付给鬼刺神医的诊金,是下官变卖了祖产所得,亲朋也帮助了些,绝非贪腐纳贿。也、也实在不敢让旁人晓得,不然此人多嘴杂的……唉,珍儿他当真是快不可了啊。”
吴所思谨慎翼翼地察看了他半天,方才道:“王爷,我感觉那神医有些装神弄鬼,又是骸骨又是怨气,哪有好药材会长在这类处所?八成是在信口胡扯。”
“没事的,就是有些胸闷气短,老弊端了。”清月道,“哦对,师父还说,他明早要吃泥瓦胡同的粉丝汤,吃完再进宫。”
季燕然笑笑:“好。”
吴所思点头:“是。”
“我甚么都没说。”鬼刺安抚,“只说了血灵芝生于骸骨,灌于怨气,书里就是这么写的,为师并没有扯谎。”
“没甚么。”季燕然道,“只是收到动静,说鬼刺神医目前正在府上,可有此事?”
季燕然皱眉:“他为何会中这么多的毒?”
江凌飞一愣:“现在?”
鬼刺感喟:“傻门徒,如何就不明白,为师这不是监督,而是顾虑你啊。”
“我也想治好,我比这人间任何一小我都更想治好他。”鬼刺深深烦恼,像是挺可惜本身的金字招牌呈现裂缝,“甚么方剂都试过了,成果最后毒没解成,命倒几乎丢了半条,也就不敢再动手了。”
“让老吴筹办些好药材。”季燕然叮咛, “随我去趟袁府。”
“我听蛛儿说,你这回帮了萧王很多忙。”鬼刺把他的飞鸾推回剑鞘,“本来还在迷惑,好端端的,风雨门为何要同朝廷搅在一起,不像你的性子,厥后却想通了。这么多年,你一向都没找到血灵芝,怕是早已无计可施,可不得找个帮手,大梁八十万兵马统帅,论本领、论权势,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季燕然问:“除血灵芝以外呢?”
吴所思咂舌:“这么邪门?”
这个题目,有些毒手啊!
从袁府出来以后,季燕然很长一段时候都没有说话。
“公子的病如何样了?”季燕然问。
“唉。”鬼刺连连点头,“那阵他不懂事,本身率性混闹,不说了,不说了,免得又同我发脾气,王爷若想晓得,还是本身去问吧。”
“因为王府里没人抱病。”老吴相称无辜。王爷身强体壮,被砍十几刀都能本身缓返来,老太妃也是成日里骑马练剑,连风寒都很少得,这么一对铁打的母子,要那些虚头巴脑的补药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