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第一次至心所爱上的人最难堪忘,这份痛苦如切肤之痛,让人亦忘不掉,我抬了眸,拾起食盒内一粒果干放入口中,酸甜适中非常隔味蕾,捧着暖炉幽幽道:“白日里前殿的事,我在冷宫也多少传闻了些,晏大人本性朴直不免触怒君威,现在废黜官爵发配放逐,你眼下筹算如何救?”
摆布离晏修远发配另有些光阴,待发配之时,我恳求冥帝司劫了人也不算甚么难事。
栾溪转过甚神情惊奇,仿佛未能想到,我深夜拜访竟是为了这事。
才不过一日未见,却好似度过了半生,栾溪双眸泛红,悄悄开了小窗,此时能趁也来相看,除却冷宫那人,怕是也再没有旁人。
冥帝司抽了抽嘴角。
当时的我并不晓得,凡人不会无缘无端的惭愧。
被烛火倒映栾溪竟不知间红了眼眶,低声说:“那日殿前修远曾对我说过,同你我的情分分歧,不过拯救之恩,可我于他却不是,相思相望不相亲,我但愿有一天仲灵你不要怨我!我舍不下的,恰是当初你对圣上那般,”话毕一滴泪刹时滑落。
我盈盈一笑,反手握住栾溪冰冷的指尖,自是下凡而来,又岂能会痛恨她。
栾溪从一侧拿出暖炉,从匣子中加了很多的艾草叶,散出芳香,待到热意散开,递了过来,遴选出食盒内需避讳的,才重新放回了桌方上,闻着香气仿佛屋中也镀上了一层暖意。
却不晓得此时冥帝司所忧心的事,恰是天禄阁内昭华所忧心的,皇后所碰到的阿谁神仙,怕就是九重天上缪若所派下凡的侍女,直欲取了仲灵性命。
冥帝司闻言眉宇间一抖自发是问错了话,伸手接过梅子干放入口中眉头更甚,倘若要天君此时晓得仲灵心中所想,也不知还会不会以护佑天劫为己任了。
我自是体味这情,却不明白为何本日统统人,都在提及过往怨事,莫不是晏修远受了罚,统统人都感念畴前。
我这厢在窗前悄悄等待着,房中倩影微顿,仿佛过了半响才回过神来,晓得窗前来的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