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念自言自语说了下去：“我常去大哥的屋子里。前些日子，我见他屋子里有一些竹枝刀剪之类的东西，我还奇特。刚一问，大哥就吃紧将东西都收起来了。厥后我如何问，他都不肯说。”
裴太后伸展眉头，笑了起来。
裴愿至心实意地答道：“如果没有姑祖母赐婚，我便是脸皮再厚，也没勇气去梁家提亲。我心中的感激之情，底子不能以言语来表达。”
“阿思今后嫁去秦王府，阿愿今后娶梁家的女人为妻。等过两年，再给阿念兄弟两个挑一个好媳妇，哀家也算对得住裴璋裴珏兄弟两个了。”
裴念裴想兄弟两个探头张望，然后低声窃窃偷笑：“瞧大哥这欢乐的模样。”
凭着永安侯裴钦当年做过的各种恶事，裴太后没灭了裴家满门，都算是仁厚了。更不消说，这几年里提携裴璋裴珏，扶养裴家兄妹四人长大，又为裴思裴愿挑了这两门好婚事。可谓煞费苦心了。
裴愿内疚地嗯了一声。
裴愿出去就跪下，咚咚咚磕三个响头。
裴愿低头写信，浑然不知身后门开了一条缝。
裴愿忙上前给梁皇后见礼。梁皇后本来就看裴愿扎眼，眼下裴愿成了将来的侄半子，看着就更爱好三分了。
裴太后目中闪过追思和唏嘘，半晌才轻声叹道：“那些陈年旧事，哀家都忘得差未几了。裴钦伉俪两个都死了，裴璋裴珏都是无辜的，哀家也迁怒不到他们身上。”
想也晓得，裴珏伉俪两个接到这封信该有多欢畅。以裴家眼下的风景，不愁娶不到媳妇。不过，想娶高门贵女，也不是易事。
……
她到底狠不下心，看着裴家完整式微。
裴愿被调侃得俊脸通红，内心美滋滋甜丝丝的。
说着，硬是跪下，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程锦容莞尔一笑，打趣道：“看阿愿叩首这般用力量，可见对这门婚事有多么欢乐了。”
贺祈这几个月里，一封信接着一封信催她归去。裴太后虽不舍，也晓得不能再留程锦容了。
裴念低声笑道：“好，我不说就是了。”
裴愿哑然发笑，号召亲弟弟裴想过来：“你也来给爹娘写一封信，今晚一同送出宫去。”
裴念挤眉弄眼地低声笑道：“姐姐，大哥比来是不是有甚么丧事？”
她拉着程锦容的手干脆：“裴家兄妹四人，是哀家宣召进宫来的。哀家看着他们长大，天然也要为他们的毕生大事操一操心。”
裴念说着，又咧嘴笑了起来：“实在，不说我也猜到了。大哥本年都十六了，也该娶媳妇啦！你都和元衡表哥订婚了，大哥内心不定如何焦急呢！”
裴思没有答复这个题目。
梁芳两日前就回了梁府，裴愿在宫中接了赐婚的凤旨。裴念裴想贺曜纷繁上前道贺。裴愿一张俊脸被世人调侃得发红，目中尽是高兴。
“梁女人美丽敬爱，是皇后娘娘远亲的侄女，是尚书府的嫡女。如果大哥能娶梁女人，可真是一门好婚事。”
悦和宫里。
-裴太后笑了半晌，又道：“这桩婚事，是哀家做的主。你写信奉告你爹娘一声。婚期定在来岁如何？”
“多谢姑祖母赐婚。”
当日，朱巧儿和江婉婉也是如此。
裴念裴想笑嘻嘻地一同出去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兄长。
程锦容反手握住裴太后的手，轻声说道：“恶人不得善终，美意终有好报。太后娘娘仁慈刻薄，今后定会寿元绵长，安康安然。”
她到底是裴家女儿，身材里流淌着裴氏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