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易寻,那便是难以通过此香花的来路查出凶手了。
“林大人,此事你要如何解释!”乌图怒声诘责。
步惜欢淡淡看了乌图一眼,漫不经心瞥向林孟,问道:“林爱卿彻夜能够查到凶手?”
他一声令下,属官们便围去多杰的桌前,怕羊腿有毒,世人袖手望一眼宫人,一名寺人哆颤抖嗦走过来,执起桌上银筷,扎入羊肉里,半晌后拿出,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盯住那双银筷,林孟等人皆惊――银筷上亮光油润,不见一丝毒黑!
林孟语塞,神采青红难辨,瞪了那猜测案情的员外郎一眼,拂袖怒道:“你惹的功德!”
“我们部族的金刚在你们大兴宫宴上中了毒,几乎身亡,你们究竟可否查出下毒真凶?”乌图起家看向御座之上,问步惜欢道,“大兴天子陛下,凶手就在你的宫殿里,我们要求彻夜就查办凶手!”
林孟一听便恼了,笑意不再,冷声问道:“那依乌图大人之意,此案该如何查?”
若羊腿鸡鸭中有毒,御膳房的人也脱不了怀疑,可若毒是下在衣物上的,那么御膳房的人便无怀疑了,最有怀疑的便是殿上传膳布菜的宫人。
多杰服体味药,尚在昏睡,乌图和布达让两报酬他宽了外袍解了酒囊,有宫人递来件大氅盖在多杰身上,战战兢兢地将那身疑似有毒的外袍和酒囊呈到了大殿中心。
刑曹众属官几次点头,直道有理。
林孟沉吟着点头,也感觉有事理,“验!”
“如果无毒呢?你等欺侮我族金刚,要如何赔罪?”
那提出羊腿有毒的朝官有些难堪,对林孟禀道:“大人,这些鸡鸭中都能够藏毒,何不都验了?”
“此毒并非一味香花炼制,此中一味乃雷公藤,此藤生于山林阴湿处,江南及西南可见。”巫瑾道,笑容温淡,说话间遥眺望了暮青一眼。
暮青下筷的手微停,随即持续用饭。
“这……”那人也答不出了。
“这……怎会如此?”刑曹的属官们惊奇。
这时,巫瑾同一名太医回了殿中。
那烤羊腿已啃了大半,骨上尚能见到齿痕。此菜是宫中御厨专为五胡使者筹办的,草原民族民风彪悍,吃羊腿是用手抓的,若哪道菜里有毒,最能够的便是这道了。
那两名宫人忙噤了声,颤颤巍巍跪伏着,玉砖冰冷,却没心头凉。
多杰之前服下了巫瑾的药丸,正昏睡着,药并不好喂,那药童喂得慢,百官瞧着,大殿上静悄悄的,落针可闻。
“多杰饮的酒乃是自带的,如此说来定是酒中有毒!”
“江南及西南?”林孟沉吟了一会儿,又问巫瑾,“敢问王爷,此香花可易寻得?”
这么多人盯着,验个毒都这个催阿谁问的,实在恼人,不如寻个借口都支走。
“没错!如此下毒确切不着陈迹,酒菜与银器上查不出毒来也说得通!”
“查案是你们大兴人的事,我们不管,只要凶手!”乌图轻视地瞪了林孟一眼,对步惜欢道,“大兴天子陛下,你的这些臣子是些草包,你还是换个聪明人吧。”
金殿中心,林孟等人聚在一起参议案情。
“验!”林孟道。
“怎会如此?”刑曹的属官们想不通。
又半晌,有人一指桌上一道烤羊腿,眼神发亮,调子颇高,非常镇静,“定是此菜有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