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百官的面色,元修的神采也有些古怪,他往暮青怀里瞥了一眼。从她开端拿证据,她先从身上拿出了奉县的帐本和手札,厥后又拿出了那两晚赢的银票,现在又是印章……她怀里藏了多少东西?另有甚么?
盛京的官宦人家多是大族,一万多两银子对哪家来讲都是小数量,谁看在眼里了?这些银票与胡文孺贪污西北军抚恤银两有何干系?
元修边翻帐本边道:“五百八十七万两。”
抚恤银两一事他看得重,每年朝中报到军中的银两数量他都有过目,案发后他更是去信西北,将这八年朝廷所报的公文都八百里加急送了来,数量他不会记错,五百八十七万两整!
念罢,她手向月杀一伸,道:“帐本!”
“元隆十六年蒲月十五,出账五万两!上盖胡府私印!”
那印章形状和大小与胡府银票上的私印公然一模一样!
私印……
“元隆十六年三月初三,入十万两!”
“元隆十六年蒲月十五,入五万两!”
月杀从怀里拿出给她,百官一惊!
胡文孺也没想到暮青竟然能查到,但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暮青看到他的神情前面无神采道:“这事较着没难度,太轻易想到――如果想要藏一具尸身,最好的体例是把这具尸身藏进别人的墓里。同理,想要藏一笔银子,最好的体例就是把银子藏进银子成堆的钱庄。”
堂上鸦雀无声,傻子都听得出,三本账册――奉县的、昌隆钱庄的、升昌钱庄的,固然是倒着念的,但出入账的日子和数量全数对上了!
“我命人照现在了胡府的私印,扮作胡府的管家到恒通钱庄查了账,胡大人不傻,恒通钱庄是他存家银之处,抚恤银两他没存到那边,但我在盛都城里的一家小钱庄查到了这笔银两的下落。”暮青说完,派人将月杀唤进了大堂,她要带的证据太多,身上塞不下了,只能让月杀帮她带着,她从月杀身上又取出本账册,在胡文孺面前晃了晃。
在盛都城里开钱庄的多有达官权贵的门路,官宦人家的府里有库房,若将银子送入钱庄保管,多会选信得过的,内城钱庄、钱庄、当铺里的掌柜不是哪家夫人的远亲,就是哪家府上总管的亲眷,总之与朝臣府上多有干系,没这层干系,官宦人家还不放心将财帛存出来。而升昌钱庄在外城,接的多是商号的买卖,与内城的钱庄分歧,是以朝臣们对这家钱庄都无甚印象。
这些过程暮青当然是不能说的,她把帐本丢给元修,当堂问:“你是西北军主帅,朝中每年下拨的抚恤银两数量都会报给你,总数有多少?”
暮青在拿到奉县的木匣后就猜想胡文孺会将银两存去外城了,因为元相国老谋深算爱重名声,此案即便他有关,他也不会亲身沾手,这笔抚恤银两很能够由胡文孺保管着,如此一来,即便今后有失,此事也能够由胡文孺担着,他最多是“被蒙蔽”了。不管有人信无人信,他贵为相国摄政多年,朝中不会有人敢戳穿他,而他是元修的父亲,只要没有证据,元修再不信,出于父子之情,也会情愿信赖他。
那一沓银票看得百官眼疼,不知此中有多少是自家的,又会被拿来做何文章。
只见那账册封皮上写着“昌隆”二字,胡文孺眼皮一跳,这鲜明是昌隆钱庄的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