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三月未见,她便把本身折腾成这副模样,还跟他说好。
她半起着身,榻旁灯烛暖照,肩头薄弱如纸。窗外西风冷,更加那清癯添了冷僻。
“唉!”她话未说完,忽闻一声叹。
“哦?”步惜欢闻言,却懒洋洋挑了挑眉,一手托着碗碟,一手支着下颌,喜怒不辨地应了声,刚因她肯承情而生出的好表情,顿时被这话打散。
暮青一愣,抬眼望他,“不对?”
步惜欢淡淡抬眼,他不该表情不佳?
她推断错了?
暮青怔了会儿,细想了遍这题目,问:“这跟刚才的题目有辨别吗?”
步惜欢既然问了,暮青便实言,她晓得他对元家顾忌颇多,但身为帝王,对待江隐士才本就应摒除私家恩仇。依她看来,元修与元家人一定一样,此人一心为国,不该因皇权与元家间的冲突而捐躯。他若不守西北边关,大兴很难再求一战神震慑五胡,西北百姓也很难再安宁。步惜欢身为帝王,理应顾及西北百姓。
步惜欢不知何时将汤药又收了返来,一手端着玉碗,一手伸过来,悄悄戳了下她的额头,似轻斥,似无法,叹道:“歇歇,刚醒!”
“你来军中数月,瞧着元修如何?”步惜欢不答反问。
他说话懒洋洋的,暮青微怔,道:“你表情不佳。”
暮青少见地有些难堪,此人本该在江南,却来了西北,照顾着她,却生着气,生着气,却未曾下重语,反倒显出几分无法。如此冲突庞大是为何?
好得很?
暮青吃着粥,未瞧见步惜欢眸底渐生的笑意,只咽下口粥,问了句:“你来西北是因为元修失落?”
步惜欢起家走畴昔,开了窗子提进只食盒来,食盒翻开,清粥小菜和素包,皆是平淡之食。步惜欢端着清粥返来,像调汤药那般悄悄调着,窗外月影昏黄,屋内烛影粥香,静好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