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听后沉默了一会儿,转头看向魏卓之,魏公子是个爱凑热烈的性子,又是以刻全军练兵,她常需他传令,是以要他日日到帐前报导,跟着她一天到晚的待在校场。
这二十两银子,充足家里用几年,买米抓药,买布缝衣,可就是寄不归去。这一参军出来,不知能不能回得去,就算今后兵戈能保住性命,也不知哪年哪月能回家,回家后爹娘可还在?
魏卓之领命,眼看事儿就这么定了,方才那说家中老娘有疾的少年急了。
说话间,他偷偷踢了脚刘黑子,刘黑子也机警,但提起娶媳妇,少年便内疚地笑了笑,“俺这腿……想来也不好娶媳妇,俺爹娘也不在了,家里只要兄嫂,俺奇怪俺那两个小侄子,等今后回籍了,给他们扯匹好布买双好鞋,要他们进书院读书去。”
元修离京那日,颠末江北海军大营,西北军的老将们没有出来相送。或许是他们见到元修就想回西北,故而避着,亦或许是他们承诺了暮青从今今后不再是西北军的将领,要尊她为都督,没有她的军令,故而没来。
“不敷另有朝廷给的赏银。”
让我想想,下回顶一具甚么样的尸身卖萌
重情也好,重诺也罢,暮青看在眼里,却无表示。
军中有信使,每半年可往江南捎信一回,但是路途悠远,路上变数又多,即便能捎到江南,也没有体例挨个将信送到家中,只能交给本地州县,由府衙县衙派人发下。衙门里的公差大多懒得做这些事,那些信放到库房里,被老鼠咬烂了也一定有人送,如果随信还捎有财物的,大多都被贪了,是以到了军中,有往家中寄信的,却没有往家中寄银两的。儿郎们参了军,十年不回家,家中十年不知其死活的比比皆是。
“那就攒着呗,我们是海军,迟早要下江兵戈,到了江上不就离江南近了?”
魏卓之笑道:“镖局押的是镖,从银财帛物到江湖密宝,走一趟镖,赚的都是大财。有哪个镖局会山高水远的走一趟,只为送一封家书,赚那几个铜子儿?”
“我想寄回家里给我娘医病,可惜……”这时,又有个少年开了口,神采有些苦愁。
“主张倒是新奇,可惜朝中一定能允。朝中的信报通报有专门的驰道,军报及要紧的奏折可八百里加急,官方若办邮庄,虽可走官道,自养车马和人手,但难保不会有人借邮庄之便当通报对朝廷倒霉的私信,是以恐难成事。”魏卓之笑道,他目光一亮,事虽不成行,这主张倒是胆小。
暮青在点将台上坐着,听闻此言跳了下来,走到那少年跟前,问:“你娘得的是何病?”
怀疑洗清了,还得了二十两银子,特训营的少年们喜出望外,夜里练完搏斗闭幕后,世人累瘫在疆场上,有人呼喊:“逛逛走,回营睡大觉!”
少年的声音有些淡,有些沉,说完此话便再没吭声,起家便走了。
“朝中有信驿邮差,但多用于战时军报及各州县奏折的通报,不管百姓的家书。你们魏家可否创办邮局,与钱庄票号一样,于各州县设邮庄,聘些邮差,来往于各地送信送物?”
“那镖局呢?”暮青又问,“你但是江湖中人。”
奏折递到朝中的第三日,朝中的批复和春娘案的结案榜文一同发到了海军虎帐,结案榜文中没有提及司马家老县主的罪恶,而是将统统罪恶都推到了上清庵身上,说上清庵收人不查,导致正道入庵,勾引司马夫人林氏,致其疯颠,杀人辱尸。杏春园伶人春娘贪慕繁华,林氏为子,情有可原,特将其圈禁在府中佛堂,死生不得出。上清庵方丈收人不查,缉捕下狱,并查封庵堂,庵内道姑遣往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