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11章 风流看遍
一句“劳飞燕散”余音未尽，她拿起个咖啡杯子，指尖上一转，蓦地往地上掷去。
“少抽些烟，熏坏了嗓子可费事。”陈太特长扇了扇，嫌恶那烟味，还是笑着说，“闷了这么几日也不出门逛逛？”
“饭后再喝茶！”
克日的报纸上连篇累牍都是抨击他的动静，直指他拥兵自重、沉迷美色、罔顾大局。北平当局三番四次来电催促他南下征讨，都被他以军需匮乏、军队伤病严峻为由，硬给迟延下来。明面上的冠冕堂皇，却堵不住底下的流言流言。那些进犯他的报章大多背后受政敌教唆，言辞极尽暴虐，内容不堪入目。
听着他脚步声拜别，云漪久久垂眸，不语不动。
陈太觉得戳到她把柄，更加对劲经验起人来，“好歹这头才是端庄，活力也该有个限度。这男人嘛，总归是抹不上面子的。不是我多嘴，昔日你待薛少的手腕，那是将人清算得服服帖帖，现在只换了小我，却连新出道的雏儿也不如！来往都是恩客，待谁不是一样！”
霍仲亨一时惊怒失语，昔日里总见她巧笑倩兮，妙语解颐，从未曾见她这番暴烈模样。他蹙眉看她，这熟谙又陌生的面庞，眉梢眼底都是谜，饶是他也看不清，这一身艳骨到底支撑了多少悲欣善恶。
话一出口，她顿时悔怨。
只是她未曾想到，阿谁赌约看似帮她博得了薛晋铭，却也成全了云漪的算计。
薛晋铭献美，一定真的希冀靠一个女人绊住他。只怕美人计底下还套着一条诽谤计，借此诽谤北平内阁本不安稳的信赖，减弱他的声望。
她回过身来，唇角犹有笑意，胸口短促起伏，倒是冷冷睨了他，“恩客，有何叮咛？”
“在我家用饭，就照我的端方。”云漪无动于衷。
她内心比谁都明白，霍仲亨没有那里不一样，独一的不对不过是，她喜好他。
陈太拍门，奉上另一份早餐。云漪刚接过托盘，就听霍仲亨嚷起来，“你又偷走了报纸！”
来往都是恩客，待谁不是一样，这话可说得真好。
每当她看不过那些污言秽语，他总笑说，文人堕节，盗犹不及。可这毕竟关乎他堂堂督军的名誉名誉，再是萧洒，也没有人会拿本身的名节做笑谈。
“你的情意我晓得，但是云漪，你有你的本分，既然跟了我，便要学会沉默！”霍仲亨声色陡峭，不带一分喜怒，字字说来却如三九寒霜。云漪悄悄放下杯子，垂眸敛眉，让他看到他想要的沉默。
对着霍督军，她有的是小巧手腕；但是对着他，便是一成手腕也使不出来。
“别拿你们洋派的端方难堪个呆板老头！”霍仲亨大声抱怨。
不晓得方洛丽过后会以如何的表情想起云漪；起码云漪想起她时，是赏识恋慕的。
走到楼梯口，霍仲亨忽想起雪茄盒忘在了书房，便折归去拿。许是下认识地挂怀，不由放轻脚步，缓缓走近门口。
推开小书房的门，霍仲亨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一张不知哪天的旧报纸，大抵是她顺手扔在中间的。“人家看消息，你看旧闻。”云漪笑着搁了托盘，侧首去瞧那报纸，却见上面鲜明印着幅讽刺漫画：一个蓄着八字胡，面庞凶恶，头戴白缨弁冕的将军，手中煞有介事地举着枪，枪口却插着朵红玫瑰，模样夸大风趣。
霍仲亨一面吃早餐，一面浅笑聆听。
见霍仲亨面无神采，云漪将小银勺一搁，脱口道：“你就由得他们如许胡说，四周糟蹋你的名声？清楚能够辩白，为甚么用心逢迎流言，唯恐他们将你糟蹋得不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