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衣香鬓影1：回首已是百年身 > 第16章 烈焰融冰
这态度非常卑劣，可云漪不但没有活力，反而收敛了倔强神采，顺服地起家去倒酒。
霍仲亨不语，脸上倦色却在拥她入怀的一刻尽化为和顺，轻松横抱起她，径直往楼上去。
“好笑，莫非交际豁免就是日本人杀人放火的护身符！”云漪脱口挖苦。
他搁了酒杯，伸臂将她揽到跟前，双手托起她脸庞。云漪伏跪在他膝前，从未见他用如许沉寂和顺的目光凝睇她，那和顺之下透出的神情，竟像是无法……他也会无法吗？
霍仲亨怔了半晌，唇间吐出干脆的两个字，“没有。”
一个卖字，已是国人最敏感的字眼。
云漪伸直床头，倚了靠枕怔怔入迷，耳边似有无数狼籍声音，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
云漪低下头，以手掩住了脸，缓缓伏在霍仲亨膝上。他感遭到她微微颤抖，喘气短促，似死力压抑着哽咽。霍仲亨感喟，手掌抚过她头发，丝丝柔滑令他不忍释手……人说伶人无情，恰好就是这个几次无常的女子，却让贰心生怜惜，舍不得伤害分毫。哪怕晓得她内心并不但仅存着爱恋，但只要仍有一分，都已令他欣喜。
“游戏！”霍仲亨重重哼了一声，“奉上门请人掴本身耳光，这算哪门子游戏！”
霍仲亨一脸倦容地走进大厅，向陈太摇了摇手，表示不必惊扰。楼梯上仓促的脚步声却打断他，霍仲亨抬目，面前水蓝薄绸飞扬，似一抹流云劈面。云漪披着睡袍从楼梯上飞奔下来，丝绸贴着她曼妙身躯，漾出水纹般曲线。未待他开口，她已纵身扑进他度量。
云漪抬头大笑，却被他狠狠吻住。
霍仲亨冷哼，“那日拘系的三个肇事日本人，经查实，首犯恰是日本领馆的人。日本总领事以交际豁免为由，要求中国当局将三名犯人移交日本领馆，那方继侥竟然筹算同意！”
霍仲亨暴怒的面庞犹在面前，假定没有被她逼到这一步，他又岂会真情透露。他是一个好猎人，深谙捕猎的艺术，永久安闲不迫，以赏识猎物的挣扎为乐；而她是一只好狐狸，游走在机簧圈套之间，以棍骗猎人的钓饵为生。
云漪涌出眼泪，用极力量攀住他颈项，耳垂被他吮住，每一次吮吸都似抽干她的生命。当他暖和大掌覆上她乳峰，突然用力握住，掌心的茧触上矗立乳尖……她终究失声尖叫，哽咽着喘气，“我情愿，仲亨，我情愿！”
时针滴答一声，又超出一格，夜更深，人更静。
原觉得他要持续傍晚没时候完成的事，但究竟是，他踢开房门将她扔在床上，不解风情地骂道：“现在甚么季候，衣不蔽体就跑出来！”
云漪亦笑起来，却不去安抚他的自伤，只淡淡反问他，“你又曾爱上过谁吗？”
云漪震骇抬眸，迎上他洞彻的目光，似被惊电刺进心底。霍仲亨的笑包庇有多少悲惨，“我仍有耐烦等候，等甚么时候，你不再有目标，我也不再防备。”
沉寂，久久沉寂。
他们是不会放过她了，畴前也曾希冀物尽其用以后，或可远走高飞；现在涉入政局，云漪所知的奥妙已太多，仅出售薛李一事足可令她永久闭口。云漪咬唇，面前似又浮出裴五恶毒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
只分开几个小时，却像几十年那么冗长。
又一个裙下之臣，豪杰如霍仲亨也被她拨弄在掌心——多么值得高傲的成绩，清楚应当矜矜自喜，不是吗？云漪无声地笑，眼泪大颗大颗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