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尸、铜尸、血尸,三尸当中又以血尸最难堪炼,若欲炼血尸,必须寻得身具天阴五脉、元阳元阴未破之人,且务必在其将死未死之时炼制。
李锦苏靠在他肩头,俄然动了一动。
“铛铛铛……”
墓是虾须穴,前窄后宽,占地极广,内里漫衍也极有门道,共有三庭五窍,是青阳镇周遭数十里内可贵的吉穴,最是聚阴养气。
白乘风的灵魂见青阳收了人皮纸,竟然从阴隐里吃紧的飘出来,飘到一半又惊骇,缩了归去。
“醒,醒了?”青阳脚步一顿,声音有些颤。
白思敲了下锣,却翻起了白眼,轻声说道:“这天阴绝脉是可贵,炼尸的时候也最忌阴魂扰乱,但是,莫非至公子不怕阿谁李老头么?江湖上说,蜀中的木工,湘西的贼,苗域的婆婆,邙山的鬼。那李老头就是木工头呢,一身本领可不是闹着玩的,不要血尸没炼成,反被别人给炼了,那样,我们永久也回不了湘西了。”
白乘风的手极白,手指尖倒是乌黑的,每动一下便似挑出一缕黑烟,在他的面前置放着诸多金碟,碟子内盛着的物事各不不异,有火辰砂,也有阴鬼土,有死物,也有活物。
唯,白乘风例外。
……
“白思……”白想孺子也醒过来了,摸着脑袋只觉头痛非常,正欲将青铜雁鱼灯扑灭,却猛觉腿上一紧,下认识的便想摇铃铛。
“逃!”白思眼睛一转,撒腿便跑。
没人回应。
“念你们年尚幼小,且带路有功,便饶你们一命。”
说着,又转到台下,捉起一只咕咕乱叫的赤色蟾蜍,笑道:“这只噬心火蛙,极其可贵,它可帮你洗髓易经,令你不腐不灭,不惧水火。只是,吞下去有点疼。来,张口。”
李锦苏即便是晕畴昔了,眉头也皱得死紧,嘴角边沿溢着一丝血迹,浑身高低不着寸缕,额头上,胸口上,摆布手心,脚板心上贴满了符纸。那一张张鬼画符,便似血红的蚯蚓一样,令人恶心,不寒而凛。
“至公子……”
冷凛的声声响在墓道中,灰红色的长衫一闪即逝。
此尸虽不具灵,也不具魂,但炼成以后,刀枪不入、水火难侵,端的了得。是以,白家从下九流,一跃成为江湖中的王谢。不过,却也因盗尸而惹人白眼,是以,便有了湘西贼一说。
“哈哈,比及天亮,我们就回湘西咯……”
一点,一点,李锦苏展开了眼睁,瞪眼着白乘风。她不能说话,因为羞怒攻心,已然晕死两回,现现在咬牙撑着,宁死不平。
本来是白思。
“叮铃铃……”
“嗯……”李锦苏荏弱的应了一声,把眼睛闭得死死的,泪水哗哗的流。
女童口齿聪明,男童向来不是敌手,但明天他却不肯逞强,拍着胸口说道:“至公子说了,李老头现在本身难保,那里顾得着我们,彻夜我们尽管防鬼,比及天亮,我们拍屁股就走,一起杀回湘西,管他们你死我活。”
湘西白家炼有铁尸、铜尸者比比皆是,但炼有血尸者却无。究其启事则在于,若以活人炼尸,其间手腕,犹胜于将人凌迟,这等伤天害理的事,白家身为王谢天然不会干,以免冒犯公愤。
“你放心,没人会来救你。这是一个游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游戏。你的阿爹,李老爷子想要借世人之力凝煞,再图别人;徐姬想要独吞宝贝,几位螳螂暗中窥测也有所图,但我却只想要你。”
李锦苏不答。
白想对劲的一笑,摄魂铃动摇得更加欢畅,一边走,一边说着些趣事,尽是甚么捉尸放鬼、聚气养煞,走着走着,蓦地间感觉本身很孤傲,为甚么只闻声铃声,不闻锣声,为甚么白思不还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