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
稍徐,林中走出那名苗人男人,他朝着阿尼按胸施礼,指着岛中的万毒殿:“啊,啊啊……”
“哼,休得抵赖!如若你不喜好他,即使他们真的是张应机的弟子,我也懒得理睬,岂会耗操心神替那女娃儿除蛊!”
也不知过很多久,竹舍内的灯光悄悄灭了,天上的星星愈发暗淡,玉轮却光芒大放,便连那湖怪也不再吐水,四野一片静悄悄。
“是大蜜斯叫你来的么?”青阳喝了一口酒,重重哈出一口气。
月光撒下来,那水怪半个身子在湖中,半个身子凸现于外,尖尖的嘴巴喷出的水珠坠落在湖面上,波纹纹荡,又有叮叮咚咚的声音,颇是动听。
夏侯云衣仍未醒。
特兰阿尼心中惶恐,当即便道:“师尊若不救她,她已活不过七日!求师尊大发慈悲,必然要救她!”
那人接坛饮了一口,未如青阳那般海喝豪饮,而是渐渐一饮、缓缓落肚,便如他的人普通,一刀一斧极有分寸。
看来,这厮酒量太差,非是我道中人!唉,也不知他住在那里!
远远的,白玉大道的绝顶处,站着特兰阿尼,小怪兽蹲在她的肩膀上,与她一道望向湖中的竹舍,待见舍内灯光尽灭,“哇”了一声。
青阳洒然一笑,揭开封泥,阵阵酒香钻神入骨,公然是好酒,尚且带着桃花的芳香。昂首一看,只见屋顶浮灯温和,天上月明星稀,心中升腾起一阵舒爽之意,当即飞出铁爪,纵身上了屋顶,斜斜的躺下,肆意的伸长着腿,把那酒坛抱在胸前,数一数星星,喝一口酒。
“说得也是。”青阳揉了揉鼻子。
“嘿嘿……”
血花婆婆声音冷冽如水,说完,长身而起,一拂袍袖,独自拜别。
青阳哈哈一笑,举酒再饮。
好不舒畅。
“御兰大叔,你说师尊召我?”
特兰阿尼从速走到她身后,重新上拔下一枚银簪,便欲刺穿手腕。
穿过青石小道,直入殿中,一眼便见,师尊坐在皋比木床上。
青阳避过了她的眼睛,昂首向天上看去,很久,说道:“大蜜斯便若那天上的玉轮,蟾桂宫里的仙子,我不过是一介凡夫俗子,一个好酒的车夫罢了,那里敢私心觊觎。”
血花婆婆咳嗽了一声,面色更红几分,灯光辉映下,仿若浮着一层血。
特兰阿尼更惊,脱口道:“那,那人不是死在玉童圣僧手里么?怎,怎地与她们相干了?”
青阳一手提着空酒坛,一手拧着他的衣领,从屋顶上窜下来。
“你是吴刚。”小青侯望着玉轮,幽幽地说。
血花婆婆脸上带着笑意,面色却略显惨白。
小青侯正色道:“大蜜斯仙子普通的人物,你喜好也不为奇,只是,只是……”
点点星光仿佛会说话普通眨着眼睛,耳畔却传来潺潺流水声,细细一瞅,原是一只巨大无朋的湖怪正自吞水吐珠。
小青侯道:“大蜜斯是甚么样的人物,岂会管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好酒,桃花酿!”
特兰阿尼软身在地。
“我有些担忧。”小青侯眼睛一闪一闪。
那水怪又从湖底钻了上来,对着头顶皓月,吞水吐珠。
这时,隔壁的灯亮光了,小青侯鬼鬼祟祟的推开窗,朝青阳的房间瞅了瞅,转头道:“大蜜斯,酒鬼睡了。”
我们苗人修行与汉人分歧,汉人弃‘情’如敝履,修得跟木鸡石狗普通,那不过是走上了道之末节。我们苗人延承祖德,自泰初以来,便入情修情,唯情而极!你之路,你之劫,即在此‘情’劫!如果,你不为他伏下相思蛊,那为师便也硬上一转意肠,做做那见死不救之人,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