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吗,刚才骨瓮里阿谁。”粉强话都说不溜了。
应着声音,只见有一行人从院子里走了出去。这一行人恰是羽士赶的那些死尸,它们穿戴红色敛服,披头披发,行动生硬,一步一步走出去。前面那四个站在墙边,深深垂着头。羽士从布袋里取出四个黑头罩,蒙在他们头上。
这些棺材全数都是竖放,棺材头朝着大门,也就是我们出去的方向。棺材没有落地,而是用老式的长板凳架在半空。这些棺材一水都是黑棺,款式非常老旧,恐怕陈在这里能有很多年了。
粉强嘴唇颤抖,几近快哭了,可话又说不出来。我急得不可:“到底如何了?”
半天他才憋出一句话:“刘洋,你看神像上面的名牌。”
粉强平静下来,他拉着我的袖子,喃喃说:“对,你说得对。”
看他这副模样,我实在是闹心,便问他你如何想的。粉强苦着脸:“我总感受事情不对劲,邪邪的,可又说不出个究竟,内心就像猫爪子挠一样。”
我也憋了一肚子火:“都怨你!我奉告你不要节外生枝,你非往这个不利处所钻。我们这是自投坎阱。”
他端着灯台来到翻盖的棺材前看了看,悄悄摇点头,没有持续行动。他把灯台放到一边,又取起梆子,悄悄敲动,边敲边唱。
我们三人到了正房门口,两扇木门敞开,粉强敲了敲,没有人承诺。我们对视一眼走了出来,这里是一间小巧的佛堂,供桌上燃着长明灯,放着香炉,内里插着三根长香,余烟渺渺。正中供奉的可不是甚么菩萨,而是一尊黑髯宽脸的凶暴大汉。此人眸子子能有牛那么大,下巴的髯毛到了胸口,烟雾中,描述古怪狰狞,非常阴沉。
哑巴女孩坐在地上,憋着小嘴,眼泪哗哗流,可又发不出声音,委曲得让民气疼。
我蓦地想起这栋修建门匾上题的字。第一个笔划庞大的字,就是繁写体的“义”。我靠,这里是义庄!义庄是老年间专门存放棺木的处所。真他妈倒霉。
粉强两个脸颊像是充了血,绯红绯红的,他一把推开我,跌跌撞撞向前:“我能走!”
他不由分辩拽着我往里走,我叹口气,拉着哑巴女孩一起进。正要进的时候,我抬开端,借着月光看到了上面的门匾。匾上写着两个字,头一个字是繁体,笔划繁复,不熟谙。前面是个“庄”字。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粉强拉进了院子。
在供桌上,那尊神像大汉的前面,有一个木头牌,上面用黑笔龙飞凤舞写着四个字:阎罗天子。
也不知她听没听懂,她擦擦眼泪,用大眼睛看我。
粉强嘲笑一声:“你看她现在就晓得记仇了,这要让她长大,还不得吃了我们。”
这东西说了然一件事,我们看到了当代文明的都会!
我拉住他:“算了,别节外生枝。”
我们三小我,两人在左,一人在右,隔着过道,粉强对我做了个手势。我也没看懂甚么意义,能够是他让我沉着。
粉强做了个手势:“走,出来看看。”
我看到棺材的内壁上,一个用血写成的“强”字正森森地印在上面,触目惊心。
刚才在石头屋子没有丢弃她,现在更不成能放弃。我没有说话,抱着哑巴女孩翻山坡的时候,我已经悄悄下定决计,这是最后一次帮她了。一起走来我也算仁至义尽,再出事可别怪我不客气。
“有句老话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拍拍他。
看着哑巴女孩,我有些踌躇,还是下不了把她抛弃在荒山田野的决计。我对粉强说,我们已经死了这么多人,就不要再造杀孽,带上她没甚么大不了的。